第8章
他盯着我经手的案件记录,久久无言。
不知是想起了曾承诺支持我成为最好的法医,还是看出了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立刻准备前往米兰,我要亲自把她带回来!让所有人都给我盯紧了!”
“她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十小时的急速飞行后,萧沉到达米兰。
他站在法医实验室门前,抬起的手却迟迟无法敲响。
最后只是无声地靠着墙坐下。
直到次日清晨,实验室主任来上班,告知他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萧沉的心瞬间坠入冰窟,踉跄着离开实验室。
根据情报组提供的线索,他穿过错综复杂的街道,生怕晚一步就再也找不到我。
在一座古老教堂前,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我正站在台阶上,为一具被害者遗体拍摄最后的告别照。阳光透过彩窗,洒在我的工作服上。
我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脸上带着专注而平静的神情,那种光芒是他五年来从未见过的。
萧沉憔悴的脸上浮现苦涩的笑。
他为此刻独立的我感到欣慰,却又无法接受失去我的事实。
挣扎许久,他终于走近,却没有靠近我,只是站在教堂的另一侧。
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悔恨:
“澜澜,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混蛋!”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只是愧疚,直到你走了才明白,我已经爱上你,爱得发疯!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后悔,后悔那些伤害你的事!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赎罪!”
“我的一切,包括这条命,都给你。”
“我只想像这些年一样守护你,让我留下来,好吗?”
教堂的钟声悠扬回荡,管风琴奏响安魂曲。
许久,我才转身看他,声音平静如水:
“萧沉,你没资格站在我身边。你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是白月灵的。你的遗嘱都写好了,不是吗?”
“这些年我活在你编造的谎言里,当我知道真相时,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恨自己会爱上你,爱上一个害死我父亲的凶手!”
望着这张朝夕相处五年的脸,这个从意大利来到国内的教父,我心中的恨意却突然化为虚无。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你付出生命相托,却在最信任时给你致命一击。
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他,扯出一个洒脱的微笑,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萧沉,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炽烈的阳光下,萧沉浑身发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澜澜,可我真的好爱你。”
他的声音轻若叹息,消散在教堂的回音中。
我举起相机,记录下教堂里每一个哀悼者的表情。
唯独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低着头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位小姐,能请您为逝者拍张最后的照片吗?”
一位老妇人颤抖着递来一张全家福,上面是她刚失去的儿子。
“好的。”
我微笑着架起相机。
定格下他们最后的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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