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小小的纰漏

姚啊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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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馨予这段时间已经参加了很多培训班,身为一个有文化,又有内涵的准妈妈,明知这个时候生气对孩子不好,还是控制不住的很生气,谁让林丽把主意打到卓灿头上了。

    在得知葛正龙外面有了小情人,她再怎么生气,气头过后,还是可怜他,于是去找了他,卓灿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葛馨予觉得这毕竟是家丑,而且她和葛正龙见面了,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让卓灿在车里等她。

    葛正龙还真的在家,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儿,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馨予啊,快,快进来。”

    葛馨予走了进去,打量着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据沈雅文告诉她的,她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葛家的生意还没做大,一家四口就挤在这个不大的房子里,虽然不如现在别墅的十分之一宽敞,可是家庭和睦,非常的幸福。

    葛正龙去厨房给葛馨予倒了杯果汁,葛馨予这才看到他胸口系着围裙,袖口挽起,没什么头发的头顶油渍渍的,像是在做饭。

    她愣了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在她的印象里,葛正龙在葛家时,不要说做饭了,就连饭都不会去盛一下。

    像那样一个连油瓶都不知道长成什么样的人,居然会下厨做饭了,葛馨予如果真的戴眼镜的话,她相信眼镜肯定已经跌破了。

    葛正龙看女儿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的围裙看,不仅尴尬了,也窘迫了,搓搓手,说:“馨予,要不你也吃了饭再走吧。”

    葛馨予听到他话里的那个“也”字,心里本来对他的那点可怜,瞬间荡然无存,起身,声音冰冷,“不了,我先走了。”

    葛正龙还想说什么,葛馨予没有给他机会,开门走了,她放在包里的卡没有拿出来给他。

    葛馨予自看到葛正龙为其他的女人洗手作羹汤,心情就很不好,她的妈妈嫁给他二十多年,什么时候,看到有过他为她做一顿饭的时候。

    葛正龙曾经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带给她的负面情绪,哪里是一时半会儿会消除的,所以,当她走出小区,朝卓灿停车的方向走去,脸色依然郁闷着。

    忽然,她听到一声嗲到不能再嗲的女声从车那里传过来,抬头一看,顿时怒火中烧,葛正龙那个娇滴滴的小情人正在勾引她的男人。

    她非常肯定自己没有用错词,她真的是在勾引卓灿。

    她眯着眼,就站在原地,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那个小狐狸精到底想干什么。

    卓灿早看到葛馨予了,同时也看到她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对林丽连勉强保持的客气也没了,“不好意思,我还……”

    “有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余光瞥到葛馨予已经朝反方西走了,心里一个着急,推开车门,拔腿就追了上去。

    林丽自从看到卓灿就故作娇媚的脸色,在卓灿忽然间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立马僵住了,她也侧过身子看了过去。

    她虽然勾引了葛正龙,也和葛家所有的成员都见过面,却还不至于熟悉到连葛馨予的背影都认识。

    她看卓灿去追的是个女人,而且不管他怎么讨好的去拉那个女人的衣袖,那个女人都是狠狠的甩开他,心里又不平衡了。

    心里加剧起来的不平衡,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某些事尽快付诸行动。

    葛馨予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傅歆,也算是把憋在心头的怒火发泄了出来。

    以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来看,傅歆知道,她已经原谅卓灿了,不然刚才电话里也不会只骂林丽一个。

    傅歆又安慰了葛馨予一会儿,也就挂了电话。

    身边有了个怀孕的女人,就像她也怀孕了一样,时不时的能体会一下她孕期的烦躁和多虑。

    张奇对她伸出手,傅歆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啊?”

    “你的手机。”

    傅歆抿抿唇,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张奇不在部队这段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她就知道是他在自己的手机上动了手脚。

    很奇怪,她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很幸福。

    张奇帮她设置手机时,傅歆抬头朝窗户外看了一眼,这是s市最热闹的一条步行街,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为自己各种各样的事忙碌着。

    收回目光时,傅歆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这么荒废下去,说出来还真的怕张奇会笑话她,很早以前,当傅世诚一直以为她感兴趣的是经济,让她大学学的专业是国际贸易时,她其实最敢兴趣的是司法。

    但凡有司法的选修课,她必定会选。

    张奇设置好手机,抬头朝傅歆看时,刚好看到她嘴边一闪而过的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傅歆拿勺子,试图把溶化到杯子里的冰激凌再一次堆到冰激凌上,“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个爱好,就笑了一下。”

    傅歆原本只是随着张奇的问话,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却来了兴趣,“哦,什么兴趣,说来听听呢。”

    傅歆朝他身后落地玻璃看去,“那是我一直非常向往的职业。”

    张奇回头一看,繁华街道的隔壁是s市的检察院。

    “老婆。”他笑,“你是想做检察官吗?”

    张奇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傅歆有点羞囧,“那只是很早以前我做的梦。”

    检察官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只要你还喜欢,什么时候都不会晚。”张奇抓住她的手,送到嘴边轻轻一吻,“老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脸上配合着,还做出一副我家老婆就是检察官的表情。

    傅歆看着张奇,嗓子里哽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她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我找的老公,不需要多有钱,也不需要多英俊,只要我做每个决定,他都默默的赞同就可以了。”

    ……

    话说葛馨予那边,挂完打给傅歆的电话,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那么一点,坐在她身边的,双手一直都抓着方向盘,却不敢发动引擎的卓灿,又看了她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馨予,饿了吧?想去吃点什么?”

    他虽然被人莫名其妙的给冠上了京城四少的头衔,良好的家教,让他的个性非常温顺,更不要说面对的人是葛馨予,他简直温顺到了没有任何底线。

    葛馨予看了他一眼,似乎还在生气,把头偏到一边,“刚才那个林美女不是让你一定去吃饭吗?你怎么不去了?”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他什么时候答应那个叫林丽的去吃饭了,卓灿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他提议,“要不我们去吃烤鱼?”

    葛馨予虽然还侧着半个身子,一副不大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也没反对。

    事实上,她嘴馋烤鱼已经好几天了,可是沈雅文说怀孕时吃辣的东西对孩子不好,就是不同意家里的厨娘给她做。

    现在,她吃的东西,都是请新来的厨娘另外做的,今天这个汤,明天那个羹的,的确很补,却也淡的没有一点味道,如果不是沈雅文每次都劝她,吃这些东西对孩子好,她是一口都不愿意去吃了。

    烤鱼多好吃,又鲜又辣,她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卓灿看到了,笑了笑,拿出手机,在电话里就先把包厢订好,菜点好。

    ……

    卓灿和葛馨予去吃饭了,葛正龙那里也马上要开饭了。

    话说,今天他为什么亲自下厨呢?还不是林丽一直都忘不了相貌英俊,又多金的卓灿,一直缠着葛正龙打电话。

    经不住林丽的纠缠,他只能打电话邀请他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来吃饭。

    这也是林丽在小区门口看到卓灿,高兴成那样的原因,她以为卓灿出现在小区门口的车里,就是葛正龙邀请他来的。

    为了让那个英俊又年轻的男人看到她到底有多贤惠,最后一道菜,她亲自下厨。

    自从和她同居到一起,葛正龙何时看到她有这么贤惠的一面,走出厨房去客厅里招呼已经来了的客人,心里还是非常的满意。

    年纪到底轻,以前是他对她的要求太高了。

    随着和沈雅文离婚的消息传遍整个商界,葛正龙的人品真的差到了极点,他打了至少十个电话,结果只来了两个,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不入流的那种小商人。

    有人捧场,总比一个人都没有的好。

    厨房里,林丽真的是施展了自己的绝活,做了一碗自认为非常好吃的鱼羹,在新出炉的鱼羹上撒上香菜,又抖了点白胡椒粉,她端着,笑颜如花的走出了厨房。

    当看到客厅里只坐着两个和葛正龙差不多年纪的老男人,脸上的笑马上僵在了嘴边,把汤用力放到餐桌上,就生气地撅着嘴。

    葛正龙看林丽刚才还好端端的,忽然就生气了,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正想说话,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快递小哥打来的,说是有个他的邮件,这老小区,他绕了很久都没找到信封上的地址,让他到小区门口去拿一下。

    葛正龙接完电话后,对林丽和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客人说了声,就下楼了。

    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林丽和他们不熟悉,外加上心里惦记着卓灿,根本不想搭理这两个老男人,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房。

    她刚坐到床上,电视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和葛正龙差不多级别的秃头从门缝里探了进来,他满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嘴角挂着垂涎的笑。

    林丽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随着她的那声“出去”,原本只探进房间里半个脑袋的中年男人,推开房门,整个人都走了进去。

    林丽从床上站起来,怒目瞪着朝她慢慢靠近的中年男人,“你给我滚出去!”

    阅男人无数,在葛正龙身上却摔了个大跟头的林丽,现在看到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尤其还是和他一样谢顶的男人,都快恶心死了。

    那个男人没理会林丽的呵斥,反而边搓着手,边淫笑着继续朝她走去。

    林丽所经历的男人,岂是两只手能数的过来的,意识到那个男人想对她做什么,尖叫一声,随手一抓,抓到电视遥控器,狠狠地朝他砸去,“你要干什么?”

    她虽然开放,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要的。

    那个男人没来得及躲开,额头上被遥控器砸中,疼痛像是把他隐藏在皮囊下的兽性都激发出来了,他摸了摸额头,直接朝林丽扑过去。

    被男人压到床上时,林丽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又有人走进了房间,她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葛正龙,绝望的闭上眼睛。

    男人在她身上反复做着某个动作时,林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从第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起,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感觉,像是个木偶,表情木讷。

    她知道就算她把喉咙叫破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也就省点力气不叫了。

    这是她自作自受,也怪葛正龙,他居然把她下了药准备给卓灿一个人喝的的茶,给那两个中年男人喝了,骨子里本就是非常猥琐的男人,借着药物的外力,更是yin荡到了极点。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丽感觉身上一轻,她听到的不仅有穿裤子的声音,还有脱裤子的声音。

    哎,一直这样睁着眼睛,她还真的累了,当第二个男人压到她身上时,她闭上了眼睛,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猪给拱了。

    第二个男人持续了很长时间,到最后,林丽睁开眼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好了没有?”

    那两个男人喝的茶里的确有药,却也不至于会彻底迷失本性,他用力在林丽胸前拧了把,在林丽吃痛的惊呼声中,他低吼一声,像是一滩软泥,瘫在林丽身上。

    完事后,不需要林丽大吼,两个男人滚蛋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林丽没动,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原来的模样躺在床上。

    她感觉到肚子在痛,咬咬牙忍住了,她在等被她故意支走的,只为回来时可以看到她和卓灿滚在床上的葛正龙回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果然传来开锁的声音,葛正龙真的回来了,看到客厅里没人,他还惊讶的“咦”了声。

    毕竟是对某件事,做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过来人,他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某种事后的味道,吸了吸鼻子,朝房门敞开的房间走去。

    震惊了,呆住了!

    葛正龙站到房门口后,林丽又咬牙坚持了一会儿,眼睛的余光看到他呆呆的站在房门口,像是吓傻了,肚子里传来一拨又比一拨强的绞痛,她真的受不了了,捂着肚子卷缩着身子,哭了起来。

    哭声传到耳边,葛正龙才清醒过来,小跑到床边,想伸出手抱住林丽,手伸到半空,又不知道怎么了,像是不受他控制,就是不愿意落到她身上。

    他想到和沈雅文恋爱和结婚时,他的誓言,这双手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只抱一个叫沈雅文的女人。

    是他违背了誓言,所以老天在惩罚他吗?

    他看到自己伸在半空的手,抖得很厉害。

    林丽躺过的床单上,露出一大片鲜红,而她赤裸的下半身,也不断的有血流出,白色混合着红色,触目惊心的骇人。

    他慌神了,拿出手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在键盘上拨下“120”三个键。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随车的急救医生,粗略的检查了下林丽的情况,就对他狠狠地丢了个白眼,“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连这点常识和自控能力都没有!”

    葛正龙嘴角干的都了一层白白的皮屑,他嘴唇颤抖了好久,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急救车医生在随着担架出门时,又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被人鄙夷、不屑,似乎是和沈雅文离婚以来,葛正龙每天都会遇到的事,他早麻木了,面无表情的跟着医生出门,然后像木偶一样跟着上了救护车。

    看到自己出了那么多血,肚子还一直都很痛,林丽才感觉到了害怕,她抓着医生的手不断的喊救命。

    这不是她第一次流产,却是第一次被男人弄到流产,真的好痛。

    医生看这一对年龄悬殊很大的男女,大概也猜到他们之间发生的是什么样的故事,鄙视小三,鄙视渣男,他拨开林丽拽在他白大褂上的手,冷冷道:“放心吧,你暂时不会死的。”

    ……

    这个世界都不算大,更不要说只是个省级城市的b市。

    救护车把林丽送进的医院正是沈雅文在调养身体的医院。

    时间不早不晚,林丽刚被推进急诊大楼,迎面的电梯开了,有人走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葛正龙,他不自觉地抬头朝那里看去。

    沈雅文也看到了他,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而上,沈雅文淡淡的,像是什么也没看到,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葛正龙喉结滚动,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看着视他如路人的沈雅文,眼眶一热,忽然想放声大哭。

    “当心。”一道温和醇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急诊室里其实很吵,这样一个声音一般人根本不会主意到,唯独葛正龙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循声看去。

    真是刺眼的一幕啊。

    沈雅文差点被一个心急如焚,走路根本不看的病人家属碰到了,一只手及时搀扶住了她。

    沈雅文脸一红,对身边人,小声地说了声,“蔡主任,谢谢你。”

    葛正龙看到被沈雅文叫做蔡主任的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姓名牌的中年医生,眉头拧成了一团。

    这样脸红的沈雅文,婚前,他何止看到过一次,只是在两个人结婚,有了孩子,她除了帮他忙生意,还忙着照顾孩子,被生活磨砺的,她似乎再也没有时间去脸红。

    葛正龙站在原地,目送沈雅文和那个姓蔡的主任医生朝门外走去,耳边依然是各种嘈杂声,他像是什么也听不到。

    这时,接诊的医生,在听完救护车上医生说了大概的情况,回头一看病人家属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大门的地方,脸一沉,大声吼道:“谁是林丽的家属?”

    他喊了好几遍,葛正龙才恍然回神,艰难地抬起脚朝急救室走去。

    沈雅文也回头,她早看到了躺在急救推床上的林丽,时间很短,再次遇到那对男女,她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睛,已经没了原来的幽怨,心目也没了任何涟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就扭过头朝外走去。

    ……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虽然没什么联系,却似乎在相同的轨迹上行走着。

    宫凝袖出去旅行后,张清士也休假了,他直接去了s市。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驱车在街道上随意闲逛的莫凌瀚,在一个红绿灯口,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绿灯亮起,他刚要松开刹车,有人走到他车前。

    皱了皱眉,打开车窗,正想对那个不遵守红绿灯的行人呵斥两声,那人走到他车窗边,恭敬道:“莫市长,我们张部长请您过去。”

    “张部长?”莫凌瀚重复这三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车就扔在这大马路上吗?”

    那个虽穿着便装,光是从站姿就看得出来是军人的年轻人,又恭敬地说:“莫市长,车我会帮你开回酒店的停车场。”

    身后的车看绿灯都亮了一会儿了,前面的车还不走,拼命的按起喇叭,一时间喇叭声四起。

    莫凌瀚虽然有心里阴暗的一面,好歹也是一市之长,该有的修养,他依然有,笑了笑,推开车门下车。

    ……

    这是时隔二十七年,张清士再一次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时间当真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

    如今的他,双鬓已经有了白发,当年抱着他大腿问他是不是他爸爸的小翔翔,也已经长大,成了真正的男人。

    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张清士眼眶湿湿的,“翔翔……”

    他喊了安小芬给他起的名字,这个名字的寓意,即便他从来没有,现在也再没机会去问安小芬,中间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懂。

    他是空军出身,她希望他的儿子和他一样,可以翱翔在广袤的苍穹间。

    莫凌瀚的表情一直都很冷,尤其是在听到张清士喊的这声“翔翔”后,表情更是冷的可怕,比最寒冷季节凝结出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他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张清士,“什么翔翔?张部长,您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

    张清士被他的反讽,噎住了,深深的吐了口气,才说:“翔翔,你能原谅爸爸吗?”

    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哪怕他心心念念的想报复张家,而且也开始付诸行动了,他还是他斩不断血缘的亲生儿子。

    莫凌瀚一直都保持着冷漠疏离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的情绪波动很大,额头上每一根青筋都暴起,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的在蠕动着,“张部长,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孤儿,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爸爸。”

    张清士面色惨白,无奈而又无力的看着咄咄逼人,像是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保护自己的莫凌瀚。

    “孩子。”眼眶又一次湿了,“不管你认不认为这个爸爸,爸爸今天都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莫凌瀚薄唇紧紧抿住,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拽成拳头。

    张清士吸了口气,又说:“你还年轻,很多事的厉害性,你根本还不知道,听爸爸一句话,不要再执念下去,把工作辞了,你想做生意也好,想出国也好,爸爸都……”

    “你都会给我钱。”莫凌瀚厉声打断张清士,嘴角蔓延开浓浓的讽刺,“是这样吗?张部长!”

    张清士嘴角抖动,像是一个中风的人,意识非常的清醒,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样的痛苦,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真实的感受。

    莫凌瀚看着痛苦不堪的张清士,心里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却也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他又说:“张清烈和张玲玲的事,即便我不出手,也总有那么一天,你以为你来找我说几句好听的,张家就会风平浪静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吧。”

    他把手搭到车门把手上,“张部长,你那年轻有为,不到三十已经是军中少将,前途无无量的儿子,工资加补贴再怎么多,也不可能一次性的会拿出一千五百万吧!”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后,他没再看张清士一眼,打开车门,直接下车。

    张清士没有喊他,身后一片安静,除了风吹树叶,偶尔响起的刷刷声,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在一出一进的呼吸声中,他心情一点都不痛快,有句话,还真被白雨桐说中了,在他缜密的计划下,除了个小小的纰漏,他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也正是因为喜欢上了她,他才一直没有捅出张奇转账到邱意明账户上的一千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