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怀璧其罪

流水惜落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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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大殿之上。

    几位身着黑袍的老者正端坐在大殿的环椅之上,从他们周身散发出的些许波动能够感觉到,他们绝对远胜外面的那群尊者。

    不过此时他们面露紧张的神情,看着大殿正中央的墨袍男子。

    男子三十多岁,身穿墨袍,头戴墨冠,正襟危坐,腰杆笔直如枪,两道剑眉因为紧皱的眉心而紧紧绷起,显然是在思索一些事情。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他眉宇间散发出的王者气息。

    他便是仙宗现任宗主——曹凌风。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男子快步走进大殿之内,来人身体瘦削,只有一只好眼,一只眼套下盖着一道半分长的刀疤,再配着有点阴冷的嘴角,展现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墨袍男子一看来人,眉头松了松,连忙问道:“查到了吗?”

    老人看了看坐在首位的黑袍老者,左眼露出精光,随后说道:

    “信号来自外门纳兰长老的府邸。”

    男子所说的信号,是几分钟前出现的。

    此信号一出,连常年闭关的几位宗门长老也惊动了,他们立刻传话曹凌风,查询信号所在地。

    这些老怪物常年处于闭关状态,大多只有宗派危急时才会出现,但今日的信号却不亚于那种情况,因为这种专属于世族的求救信号,值得他们每一个人都重视!

    雷指仙宗传承已久,门派管理一层已自成一体。

    在重大决策上一直都是那些背后闭关的恐怖存在为主导,只是因为他们经常参研大道,所以一些日常事物就交给宗主处理。

    在宗主之下还有一个内门长老团,由宗门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协助宗主处理大事。

    所以他们的话曹凌风在第一时间便传达给长老团,而对于他们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违背。

    “神器!”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起身,他们似乎都感应到了什么。

    此时一道金光从宗门广场射出,光芒之盛,瞬间暗淡了整个雷指主峰上的紫光。

    所有人看着那道金光,感受到了那股波动,眼中充斥着震惊!

    雷指仙宗建派以来从未出现过此种情况!

    “法像金钟!”

    似乎他们每个人都看出了宝贝的来历,念力全部释放而出。

    一息之后,墨袍男子开始喃喃自语。

    “难道说,白衣男子真是来自世族?”

    想到这,他眼中闪现出一道厉芒。

    纳兰一族的事他早有耳闻,之前只是碍着纳兰性德内门长老团的身份,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白衣男子真是来自世族,他就不得不管了!

    “纳兰长老,你们族内的事,你怎么看?”墨袍男子,看向大殿内坐于首席的老者,脸色突然一变,此时他剑眉横指,眼神中流露一股老辣和凌厉,一股恐怖气息也从周身散发出来。

    墨袍男子所说的纳兰长老就是现今纳兰一族的族长,纳兰飘雪的曾祖。

    他也是整个仙宗辈分较老的一辈,现任宗门长老团首席大长老,与墨袍男子级别不相上下。

    老者没有说话,他深陷的眼眶又下潜了三分,直直盯着墨袍男子,整个脸庞传递出一股森然,阴翳的味道。

    身居高位的他从来没有把现在的宗主放在眼里,因为纳兰家族在仙宗的势力足够让他有这种底气。

    即使曹凌风和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突然一道恐怖的气息从其周身散发出来,那种凌厉的波动比墨袍男子更强几分。

    他一直不服,不服纳兰家为什么被宗门排斥,更不服整天被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他在等,等那天的到来,到时他要让所有和纳兰家作对的人全部处死!

    想到这他的眼陷的更深了,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厉鬼。

    不过他随即笑了笑,因为那天已经不远了!

    曹凌风看到他这种眼神心里一种毛毛的感觉出现,这种感觉他最近越来越明显。

    “纳兰长老,这件事你应该能分清楚”

    曹凌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纳兰性德的冷声打断。

    “纳兰家会给宗门一个交代!”

    说完,纳兰性德一阵模糊不清,随后消失不见。

    他消失的瞬间,坐在他下侧的两个长老也跟着离开。

    整个殿堂顿时清净了不少。

    “宗主!”一名老者忍不住说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墨袍男子便伸出右手打断他的话。

    “时间紧迫,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杜长老火速前往纳兰家协助搜救发信号的人。杜长老,不惜一切代价将白衣男子带来!”

    “是!”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时,墨袍男子眼中突然射出两道雷芒。

    嘭!嘭!!

    纳兰性德坐的椅子瞬间化为涅粉!

    来自世家的他何曾受过此等气!

    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

    广场。

    金钟之下的刘芒脸色逐渐好了一些,他快速调动灵力,补充亏损的灵气。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身前的这一个金钟虚像。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内心已经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是?”他喃喃地说道。

    画面,回到数分钟之前。

    刘芒立于扭曲的空间之前,刺耳的声响让人有种将耳膜刺破的冲动。

    他白衣随着压缩的空气猎猎飞舞,眼眶萎缩,这种恐怖的波动即使有所准备还是有所心悸!

    但他依旧不为所动,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快速掐诀,将动用自己的保命底牌!

    刘芒眼前突然一亮,金色的光线充斥在他整个眼球之中。

    一种浩瀚的气息从金光中涌动出来,那种祥和广博的波动让人想一辈子倘佯其中。

    但只一息时间,刘芒便变脸了。

    “冥想空间中的雷灵力快速流逝,只一息就消失了一半!”

    “灵力涌向涌向眉心的那一道金光!”

    他快速调转灵力想阻止这一切,但自己的意念只一息便被肆虐的灵力击碎!

    “灵力快枯竭了!”

    刘芒暗叫一声不妙,没有灵力,意味着只能任人宰割!

    嘣!

    一股恐怖的气息波动传来,刘芒整个人都跟随着震颤了起来!

    ……

    三息后,灵力停止向外的涌动,逐渐平息了下来。

    此时刘芒脸上冷汗直流,刚刚的一切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心惊胆战!

    那种感觉有过一次,绝不会再想来第二次!

    ……

    “原来是它!”

    他视线死死盯住眼前的那个钟形物体,只是它相对之前灵动了太多,一道道金光快速流转浮动,映射刘芒的双眼都是金光闪闪。

    “神器!”刘芒自是听到了众人的话,在金钟之像中央,他的灵觉异常敏锐。

    刘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老头耍我!”

    “这不是一个信物!”

    刘芒此时已经傻眼了,他想到了老头那一脸虔诚的模样,可怜兮兮,他心里打了个哆嗦!

    “上当了!”刘芒如梦初醒!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周围那一道道炙热的眼神,把他心里看得毛毛的。

    “这回栽了!想脱身也脱离不掉!”

    “我只是个送信的,受人之托。”

    “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只想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我只是偶然遇见一个老头和他的孙女,处于好心帮他们送了送信。”

    “我承认,我是想当个护花使者。”

    “好吧,确实有这么点非分之想,不过真是纯洁的思想意淫!”

    ……

    刘芒想了想,他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但每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说外面那些如饥似渴的他们了。

    神器!

    这两个字在每个修炼者心中有多重,刘芒当然知道。

    连他自己看着金钟的眼神都是炙热的,连据为己有的想法也是出现过。

    但如此宝贝被自己雪藏当然是件美事,如果在如此大庭广众下晒宝则就是一种罪。

    一种勾起别人犯罪念想的罪!

    被人知道伸怀重宝,是修炼界的大忌。

    如若被人知道身怀重宝,而无力守护,则就是在找死!

    玉本无罪,怀璧其罪!

    这是修炼界不变的定理!

    想到这刘芒都想哭的冲动,自认聪明的他,这回真是进人的套了!

    善良的他本以为途中遇到被山贼洗劫的孤寡老幼,他施以援手,最后会出现小孙女因为感动,以身相许的狗血情节!

    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随便一个能拿出神器的人,怎可能是老弱病残!

    一个如仙子般的姑娘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妹妹!

    这时他终于清醒过来,也许他真的做了个梦,梦到一个老人看他筋骨极佳,送他一段姻缘和福音,但貌似这比以身相许更加狗血!

    他有点乱,可能还没有从意淫中平静下来,因为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首先,老人能够拥有神器必然不是善茬,那为什么还要仅仅一转后期的自己护送他心爱的孙女?”

    “其次,既然这是神器,老者为什么会放心把它给自己,难道他不怕我劫财劫色?”

    “还有,老头既然这么拥有修炼者无法感应他气息的恐怖实力,为什么还要自降身价向自己求助?”

    ……

    刘芒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这里面太多的事让他想不清。

    他自认为很聪明,所以很多事他都想搞个明白。

    他很享受看破真相的一瞬间,那种感觉特别有自豪感!

    他自出道以来,也乐在其中。

    当然有时太喜欢问为什么确实会死的很快,所以他喜欢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就是希望自己的生活单调一些,少一些俗世琐事的羁绊!

    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我喜欢出发,凡是到过的地方都属于昨天,哪怕那水再清,那风再温柔,太多的留恋只能是一种羁绊,绊住的不仅仅是双脚还有未来!

    ……

    他现在老毛病又犯了,总想知道为什么的答案。

    只是他现在没时间去想,反而一改慈眉善目,脸庞再次透露出一股凌厉。

    此时他瞳孔萎缩,盯着高台上的灰衣老者,随着老者的动作,他眼神也愈发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