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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楼急忙摇头，“没有，是我自愿的。”
向子敬本来还没有明白曾莫为什么那么问，后来想想秦天易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电光火石之间想到曾莫以前和他说过的那个情敌学长，难道就是他？
难怪他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刚刚韩楼来是为了递辞呈吗？那自己还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向子敬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恶。
韩楼的极力否认让曾莫心里一凉，韩楼不是会袒护别人的人，她既然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了，难道真的是她自愿的？
她就那么不想待在自己身边工作吗？想到这个可能，曾莫眼神一暗，说话语气有点不好了起来，“辞职可以，但是你要再搞定一个合同，工资提成我照付。”
韩楼一听就蒙圈了，再搞定一个合同？现在哪里去现找一个客户？
这分明就是为难她，可是她又不是服输的人，一咬牙，“好，你说的。”
向子敬在旁边没有插上话，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两人气氛就僵硬起来了。
韩楼说完就直接出去了，向子敬担心地看着曾莫，“没事吧。”
“没事。”曾莫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但是那张脸上却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表情。
他此时很懊悔，他早该知道的，让韩楼去见秦天易准没什么好事。早知道就等着向子敬回来了让向子敬去，曾莫越想越觉得这事是自己太傻了，连带着心情也有一点不愉快。
向子敬明智地没有去招惹他，默默地帮他处理着他今天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韩楼怒气冲冲地冲出曾莫的办公室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答应了什么，海宇的客户向来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让她现在去找个客户，就相当于是去勾搭一个有钱人。可是有钱人哪里是那么好勾搭的？
韩楼越想越急，可是她更生气的却是曾莫的态度。
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对自己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辞职是多么正常的事情，他至于吗？
韩楼看了眼自己办公桌上未处理完的文件，想到那个有钱的客户，许漾应该认识一些吧，得益于亡语的位置和许漾本身的交际能力，她应该认识一些有钱人之类的。
说动就动，韩楼看了眼那边的曾莫，想了想还是慢慢挪过去和向子敬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向子敬一愣，没想到回来会跟自己请假，下意识地抬头看曾莫，曾莫一脸的阴晴不定，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轻声说，“快去快回。”
韩楼得到同意如蒙大赦般就要走出办公室，曾莫给她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烈了，没想到生起气来的曾莫比她相像的还要可怕。
韩楼刚走到门口，曾莫沉沉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你去哪里？”
韩楼慢慢回转身，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和不满，“找客户。”
曾莫眼神一凝，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吗？迫不及待？等下班再去又能怎么样？
“现在是上班时间，公司明确规定员工不能私自外出。”曾莫说的很刻板，向子敬却听出了他压抑的怒气。
“我是为了工作。”大概是因着那一个月曾莫对她的好，还有以前的关系，韩楼在面对生气的曾莫时，尽管有点害怕但还是大声抗议道。
曾莫怒极反笑，这女人，自己是不是给她太多特权了，恃宠而骄？没想到她也会这套。
“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曾莫冷着声音说，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被韩楼这样毫无惧意地回驳有伤自尊，尽管他从前为韩楼已经抛弃过很多次自尊了，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他想把那些丢失的自尊找回来。
韩楼被曾莫无情的话震在那里，这话是曾莫说的吗？当初那个不管做什么都会考虑到别人想法的曾莫呢？她认识的曾莫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韩楼颤抖着想，是自己错怪曾莫了，曾莫他本性就是如此，自己竟然还以为曾莫像从前一样温暖，是她错了，曾莫做了多无情多不可理喻的事她都没有资格管的。
“抱歉，是我错怪你了。”韩楼冷静了一下，淡淡地开口，那副冷淡样子是曾莫和向子敬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会遵守公司规定的，曾总放心。”
曾莫张张口，想解释什么，看到韩楼那张冷淡的脸时，忽然就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韩楼刚刚那表情分明就是对自己心死了。
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前几天都还是好好的，突然她就说要辞职，这也让他措手不及，可是事情发生到现在这种样子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挽留自己的员工也有错？曾莫为自己开脱，深深地看了眼韩楼，向子敬急忙打圆场，“韩楼你先出去吧，曾莫今天心情可能有点不好。”
韩楼再生气也不会对向子敬使脸色，知道他有意缓和气氛，也没有过多纠结，朝向子敬礼貌地点了点头，也没有看曾莫，径直往外走去。
韩楼离开以后，曾莫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上，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刚刚的对话就像是梦境一样，曾莫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说出来的话。
在他的记忆当中，他什么时候对韩楼说话这么冷漠过？
自己究竟怎么了？
曾莫对自己隐约的过于强烈的占有欲和时而难以控制的情绪是有察觉的，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好，后来工作之后，这种症状就越来越明显。
冷漠，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在某些时候还特别易怒，所以和人的交流就越来越少，好在向子敬的性子算是温和，所以两人相处下来一直没有什么很大的摩擦。
向子敬看着曾莫疲惫的脸，有点心疼，还有一点难受。
曾莫的性格他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将近失控的状况，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当然是刚刚那个冷漠走掉的人。
韩楼对曾莫来说是怎样特殊的存在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特殊到这个地步，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向子敬心里闪过一些犹疑。
自己回来真的是对的吗？或许，从曾莫说要来接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拒绝，然后趁此机会和他撇清干系，可是他明明说不会离开自己的。
向子敬想着想着有点委屈，曾莫窝在椅子上已经有点想要睡的意思了，向子敬认命地轻手轻脚拿过他的文件，坐在一边慢慢帮他处理。
曾莫躲避问题的时候就很喜欢睡觉，不管是真的睡还是假睡，虽然很幼稚，但是看在向子敬眼里却有点可爱。
这么想着的向子敬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看曾莫，韩楼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向子敬眼里无法掩饰的痴恋和沉迷。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自己都应该离开了。这个场景让韩楼更加坚定她自己的选择，收回视线，没再看那边。
可是她此时很混乱。
韩楼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是喜欢曾莫的，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可是自己喜欢的是他的什么？
她喜欢的是曾莫，却是那个会温柔待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曾莫，而绝对不是刚刚那个冷漠无情的曾莫。
韩楼犹如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整个人都清醒起来，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活在自己记忆里的曾莫，那那一个月中那么清晰的心动是什么？
是自己会错意了，会错自己的意了。
韩楼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活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傻傻地期望着，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去看清现在的曾莫，也没有想过现在的曾莫是什么样的，她只是抱着以前的美好，活在当下的现实里，而曾莫却是那个乐于给她建造幻想的人。
曾莫知道吗？还是说他和自己一样，想要的其实是以前的韩楼？
韩楼坐在椅子里，面前一堆文件让她头有点痛，她是为了什么会犹豫要不要辞职？不对，应该说，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曾莫来他的公司？
韩楼浑浑噩噩地工作着，曾莫窝在椅子里，其实并没有睡着，耳边是向子敬悉悉索索的翻看文件的声音，那声音让他安心。
刚刚韩楼看他的眼神，明显就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什么？没有想到自己脾气的这一面？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她这么说话？
从一开始韩楼答应在他公司做事的时候他就隐约知道，韩楼喜欢的迷恋的想要的都是以前那个温柔无害的他。
而因为韩楼还和记忆中的那么相似，他也就没有戳破她的幻想，甚至刻意地去迎合她的喜好。
他不知道是为了谁，也许是为了韩楼，也许是为了他自己。
如果那时候没有伪装的话，恐怕他现在见到的还是模样温和的韩楼，只不过笑容不会有那么真实。
可是如果最开始不刻意伪装的话，他现在和韩楼的关系恐怕要好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