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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说的不是今天！”凌菲讪笑。
而且，刚才不是都说了，她要急着赶回学校吗？
“那怎么办？”叶暮深皱起眉头：“刚才使了那么大的力气，弄得我现在饿得不得了……”
言下之意，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呜呜，怎么偏偏就惹上了这座瘟神！
凌菲摸了摸干瘪的钱包，有些欲哭无泪。
“怎么样？是你中午请假，陪我吃饭，还是我现在送你回去签到，然后再请我吃饭？”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要一起吃饭？
既然这样，那就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在叶暮微笑地注视下，凌菲不得不拿出手机：“喂？尹园长啊，我是凌菲，我中午有点事，下午再补签到行吗？嗯，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划破了皮，没有丁老师说的那么严重，对！嗯，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看见叶暮一脸得意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不禁暗自懊恼：晕！今天怎么偏偏用的是他送的这部！
不是说好要划清界线的吗？
为什么还要用他的手机？
为什么刚才在看见他的时候要情不自禁地跑过去？
再看看叶暮那件洁白笔挺的裸ACOSTE衬衣，上面星星点点的污渍，很明显都是她的……眼泪和鼻涕——凌菲的脸开始烧起来！
如果不是那么迫不及待地冲过去！
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
那么……现在，她至少态度上就可以冷淡些。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走吧！”
叶暮率先下了车。
既没有像以前那样替她开车门，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靠近她。
凌菲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起爸爸的教诲时心里也好受了一点：嗯，只是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好歹今天也算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总不能一利用完了就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
这样想通了，跟在后面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然而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叶暮一直看着她笑，笑到凌菲心里直发毛。
“呃，那个叶……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没什么，只是，好像你以前可没这么怕我！”
凌菲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嘿嘿地干笑两声。
今天的情形的确很诡异！从一开始到现在，凌菲几时这般乖巧地坐在叶暮的面前？别说叶暮了，就连凌菲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地奇怪！
唉，坐在这里太不自在了，神啊，让时间快点过去吧！
像是听见了她的祈祷，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记得那年花树下，我十七，你十八，爱的种子在萌芽……”
凌菲如释重负地拿起手机，朝叶暮笑笑：“我出去接个电话！”
“喂？”
“菲菲，是我……”话筒里传来一个温柔声音。
如此干净而清晰的声线，像春日里徐徐拂过的轻风，让人说不出地舒坦。
“致远！”不由自主地，唇边浮起一抹少见的温柔。
“昨天，我在路上看见一个酷似你的背影，走火入魔地追了好几条街，最后差点被人家控告骚扰，呵呵，我真傻，竟然还以为真的是你……”
“致远！”
心里一紧，鼻头突然就开始发酸！
她的傻致远啊……忍了又忍，眼泪还是缓缓地流下来！
“我决定了，年底就回国！我一定要先见你一面！致远，发生了什么事吗？”
“呵呵，哪有？没什么事的，呵呵，就是想你了，呵呵！”
这个傻瓜！又在硬扛！每次有事的时候笑得都特假！他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其实人家一听，就听出来了。
“你的学分呢？”
“满了！”
“那件事怎么办？你不是要负责吗？”明明知道提起这件事很煞风景，但她还是不想回避。
电话那端终于沉默了。
足足一分钟后，话筒里才传来他郑重的声音：“其实，她自杀了！”
“什么？死了？”凌菲突然拔高了声音，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那可是一条命啊！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啊！
“不，没有，自杀未遂！不过孩子没了。”
“哦，还好！”凌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又回到了地面：“可是她为什么要自杀？”
“其实……那天我神智不清的时候，她是故意的。这件事被室友无意中拆穿，我气愤极了，于是不再理她，她就威胁我说要自杀，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结果她真的自杀了……”
凌菲的心再次跌落谷底！完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无奈？
的确有，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快六年了，她一直以为致远会是那个陪她一直到老的人，她甚至无数次想过，两人白发苍苍了还手拉着手，在夕阳里迎着晚风看晚霞的情形——也许，那样的幸福真的是太过虚幻了，才会成为她人生里最美好却无法追求的梦……
心痛？
那是肯定的。致远是一个心地多么善良而单纯的男孩子！他总是一味地对别人好，也从来都不对别人设防，在家有父母张罗，在学校有凌菲挡着——现在在异国它乡，遇见这种难以解决的事，他孤身一人，能应付得了吗？
“致远……”凌菲强忍住心里的酸涩，组织语言来安慰他：“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你一定要好好谈，不要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于致远再发出声音时，已明显带上了哽咽：“菲菲，我想我快疯掉了！”
回到坐位上的时候，菜已经上了一半。
叶暮替她剥了一个虾，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
“噢？一个朋友？”叶暮挑挑眉，脸上似笑非笑：“男朋友？”
凌菲不自然地笑笑：“呃，算是吧！”
“叫于致远？”叶暮继续似笑非笑。
“你。”
这回凌菲沉不住气了，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柳眉倒竖：“有没有人告诉你，偷听人家讲话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谁偷听你讲话了？”叶暮不紧不慢地剥虾壳，维持着他一贯优雅的风度，似乎一点也不受她情绪的影响。
“你。”
哼！这个混蛋，不光偷听人家讲话，还死不承认！亏她刚才还对他有所愧疚，现在看来，那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我什么？”叶暮继续一脸欠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