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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颂将手放回衣袋中，笑看着容湛：“不用担心，可能是太累了吧，她身体也不是很好，看得出来没有好好休息。睡一觉自然就醒了，到时候你再叫我。”
容湛点点头：“辛苦了。”
“嘿嘿，难得你跟我这么客气，看样子啊，以后我要跟嫂子打好关系，看你这么在乎她，就知道地位肯定非凡。好了，我要去病房巡查了，先走啦，有事打电话给我。”
苏千颂走后，容湛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半，他居然睡过头了。连忙打电话给房东奶奶，把孩子一个人放在那里，不知道楼皓乖不乖，闹不闹。
“Sapphire情况怎么样了？孩子我已经帮忙送去幼儿园了，你放心吧。”
“她已经退烧了，孩子就麻烦你了阿姨，谢谢。”
确认了楼皓去幼儿园之后，容湛结束了短暂的通话，回过头来的时候，目光对上了一双夹杂着惊愕跟复杂的眼眸，努力想要从其中看出一丝惊喜，却没有。这让容湛的心噔地一下，有些失望，也有些忐忑。
楼念念压根没有想到震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熟悉的背影，睡梦里面有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还有他身上那熟悉的烟草味道。以为着一切都是梦，是自己的幻想，压根没有想过睁开眼睛，就会看见他。
也是。
声音那么熟悉真实，梦里面在他的怀抱里，温度那么真实。可这一切既然不是梦的话，那他，怎么会在自己身边？
还有，这里是哪里？
楼念念环视了一周陌生的环境，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来了医院。是容湛送来的？那么，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心里面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可是看到容湛，她却一句话都不想说，闭上眼睛，甚至不想要多看他一眼。
楼念念这样的反应让容湛有些措手不及，他想象中，她醒来第一眼看见自己多多少少应该是带着惊喜的。可现在不仅没有，反而还忽视自己，把自己当作是空气。
“楼念念，工作再忙碌你都不知道要多休息多喝水吗？”
容湛的话，让楼念念心口轻颤，藏在被子里面的手紧紧攥着，别开眼不去看容湛，也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楼念念，我知道你听见我说话了，这样你还想要忽视我吗？别忘了是我送你来医院的，你知不知道你发烧烧到晕厥过去了。万一……皓皓怎么办？”
听到皓皓的名字，楼念念的眼底涌上了湿意，拼命咬住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绪。
容湛看她这么倔强，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像昨天一样坐到了楼念念床头，伸手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她还没有躲开他这个动作。
“现在已经退烧了，房东阿姨送皓皓去幼儿园了，你可以放心在医院多休息观察几个小时。”末了，容湛不忘补上一句，“我会留下来照顾你的。”
楼念念听到最后一句话，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有些话是我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对感情，对表白这种事情并不在行。”
容湛突如其来的内心剥白，让楼念念有些惊讶，但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他，可是却要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紧张地倾听着。
因为，这是第一次。
从前，楼念念扮演的是倾诉的角色，而容湛，是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现在颠倒过来，她想要知道，究竟从前的沉默，埋藏的都是些什么。
“我很少表达我自己的感情，以至于伤害到了你。这三年，我承认没有下力度去调查你的情况，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怕太在意。我知道我带给你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也知道那些话就像尖刀一样刺穿你的心，怕时间没有帮忙代替我治愈你的伤。”
容湛的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哽咽，放入了感情之后，就算是平淡的字眼，也是能够撞击人心。
如若不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楼念念真怕自己哭出声来。
那些她拼命不想要去回忆的过去，现在一幕一幕闪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清晰。
“对不起，如果可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跟皓皓。”
容湛的话已经说完，他在等待着楼念念的回答，他没有说那么多，是不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表达太多让楼念念误会。
还有时间，他可以慢慢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与决心，并不在乎这短短的一两分钟。
楼念念缓缓转过身来，对上容湛的目光。
曾经，他的眼里只有冰冷跟淡漠，或者说是看不懂的情绪，而迫不及待等着回答的人是她。
时光涣散，物是人非。
现在，掌握着主导权的人是自己，她也是第一次，在容湛的眼中看到了期盼跟那叫做深情的东西。
以前，从未有过。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因为发烧的缘故，长时间没有喝水，楼念念的嗓音都是沙哑的，扯着声带发出这声音。眸中水光浮动，看着容湛，情绪平静。
“念念……”
“当初，我求着你，我那么对你，可是呢，你对我是怎样。容湛，到底是因为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所以你才要回过头来追求我吗？别忘了，这个孩子是你曾经用一张支票逼我打掉的。”
想起楼皓那可爱的面庞，楼念念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滑落。容湛看她这个样子也很心疼，眉头紧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是的，曾经都是他的错，是他不该固执，不该不去相信。
是他把别人对他的一颗真心狠狠践踏在脚下，漠视那段单纯的感情，现在楼念念会这么对他，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
“念念，我……”
“先出去好吗？我现在不想要看见你，谢谢你带我来医院照顾我，麻烦你打电话给浅浅，让她过来。”
楼念念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开口，声音里的疏离跟戒备是那么明显，容湛听得一清二楚。为了顾及楼念念的情绪，他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就像之前想的那样，时间还长，他愿意花时间来让楼念念知道这一次他想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决心。
容湛将自己的手机给楼念念，好让她打电话给苏浅浅，等到苏浅浅来到医院的时候，容湛才离开。
“怎么样？情况怎么样？怎么打电话给我啊，他照顾你不好吗？”
容湛前脚刚走，苏浅浅后脚就一大堆问题啪啦啪啦砸向楼念念。接到容湛电话的时候，她正准备去吃饭，没想到会被叫来医院。
“亲爱的，人家昨天照顾了你整整一夜，你怎么还对他这副脸色啊。”
楼念念瞪了苏浅浅一眼：“怎么，难道我因为这点小事情，然后就要感恩戴德紧接着原谅他从前对我的伤害吗？”
“……”苏浅浅抿了抿嘴唇，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总之，我现在还不想要跟他说话，不想要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