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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顾小淼也倒是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说这么多废话的，可是这个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没有解释一句的特殊情况之下，额喂，能不能不要这样进展这么快。
“你如果再不睡，明天就可以不用送小葡萄上学了。”向元鹰被她一直闹出的动静终于搞得不耐烦。
顾小淼伸出自己的手去推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原本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向元鹰自行离开，没想到他听到以后，只是冷哼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她，晌久才听到他在说什么：“顾小淼，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你想起什么，你觉得呢？”
“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样是为了我好。”顾小淼撇着撇嘴巴：“我不需要这样。”
向元鹰转过身，好想知道她会往后退一样，手臂伸着将她控制距离自己的一米之内。
这个时候，顾小淼反倒有些庆幸这个床有些大了。
可是这样的距离对于向元鹰来说，就好像是隔了一整片海洋。
“我一开始也不同意这样强制着你去做什么，但是今天你和方志远在一块，我受不了。”
声音很小，但是在黑暗之中特别能听出说话时的语气，是很生气的那种。
顾小淼想了想：“是你说过，我可以自由。”
说出这个话以后，顾小淼想起了某一瞬间，也是自己这样说，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感受不太分明，就是那种模模糊糊，反而让人觉得难过。
或许，真的就像向元鹰说的那样，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被迫想起什么吧。
这样熟悉的感觉，周遭的鸟鸣蝉叫像是来自遥远过去的背景音乐，将昔日岁月的主题曲一遍一遍重复给她。
“葵阳的杨梅季节到了，很少吃水果的人，都难忘葵阳的杨梅呢。”
顾小淼侧脸能感受他说话的时候，吞吐到自己脸上的热气，反应了好一会才回应：“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
向元鹰咧咧嘴巴，应该是没有想到她过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应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
“小淼，重新去追你，真的好难。”向元鹰叹了一口气：“一不小心，你就要和别的男人跑了。”
什么嘛！顾小淼又觉得生气又觉得可笑，这个男人怎么白天和晚上说话都不一样的呢。
是谁说的，他们之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现在躺在这里，算什么。
“江景泉和我讲了一些，另外，我也看了一些照片。”顾小淼终于说：“你跌入泳池一直没有上来的时候，我脑海中闪现了很多以前的画面，但是不等我看清，因为我的心跳太快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蹦极。后来我实在撑不住了，就索性闭上眼睛，谁能想到，再睁开眼睛，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深夜之中，顾小淼的声音温柔，向元鹰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嘴角的笑容依旧在。
“没关系，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与你保持距离重新开始这样的鬼话了。”言下之意，接下来即便是顾小淼想不起来他，还是会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
“你别这样。”
“想清楚再拒绝。”向元鹰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好似有一丝伤心。
让顾小淼犹豫了。
诚然，即便是在疗养院的时候，文静无意间和她说过，对感情来说，万事比不得“在身边”三个字。
顾小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这个男人，甚至与他如此亲密也不会觉得排斥，也许自己以前就已经习惯了，也许是因为她已经有一点喜欢这样的向元鹰了。
这种状况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一天有一天的烦恼，而每一个阶段的每两个人都有两种不同的相处模式。
顾小淼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喜欢的。
他睡觉非常的安静，而且，周围会弥漫一股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但是，向元鹰在睡觉的时候，会条件反射地把怀里的东西抱的很紧。
这一夜，顾小淼被他紧紧地抱住，导致不能动弹，呼吸不畅，简直可以用“苦不堪言”四个字来形容。
她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忍，好不容易稍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却又被向元鹰给吻醒。
灼热的嘴唇熨贴着她的皮肤，她欲哭无泪地哼一声，哀求道：“向元鹰，我困死了。”
向元鹰兴致盎然地抱着她，不知道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无意间的，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顾小淼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自然而然”，向元鹰几乎是想要她的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麻木地躺着，任他紧紧抱着，呼吸不顺畅的时候，倒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向元鹰是什么时候醒了以后离开的，顾小淼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昨天晚上那种压迫感，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吧，醒来的时候，顾小淼下意识去触碰本来在自己咫尺的人，但是没有碰到，渐渐清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小心看进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里，漂亮的有些过分。
“小淼妈妈，你醒啦？”小葡萄扑上来抱住顾小淼的脖颈，她刚刚说话，门外的可比克与牛奶，一猫一狗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冲进卧室。
有了前一天的教训，顾小淼有些心有余悸。
“可比克和牛奶不能进房间的。”顾小淼说完以后，有些觉得于心不忍：“我快点起床，我们带它们下楼玩好不好？”
小葡萄笑嘻嘻地窝在她怀中撒娇：“不要嘛，爸爸要出差七天呢，每天我们都可以把可比克和牛奶带到二楼玩。”
汗啊，小葡萄平时也不见得多害怕向元鹰，原本顾小淼都以为小葡萄转性了，没想到只是憋着等向元鹰出差的这一天呢。
“他真的出差啦？”顾小淼说完以后，松了一口气。
小葡萄则是睁着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睛，看着她不禁反问：“难道昨天晚上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爸爸没有和你说吗？”
顾小淼顿时石化：“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你们就是住在一起了。”小葡萄一脸的诧异：“你们还没有和好吗？”
额，这个问题真的是难道顾小淼了。
这个小豆丁还真的是人小鬼大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顾小淼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只好用一般搪塞的话去回应。
小葡萄嘟哝着嘴巴：“哦。”
还真的是可爱极了。
顾小淼这才注意到向一芮还没有换衣服，到底还只是三岁多的孩子，对于大人的事情一知半解，对待自己的生活，还是需要大人去照顾的。
顾小淼帮着小葡萄换衣服的时候，才惊觉自己为什么见到向一芮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绝对是向元鹰轻声的，她和向元鹰长的真的是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浓黑纤长的睫毛，浑圆的黑色瞳孔，简直就是向元鹰的标配。
倒是向元鹰平时不太爱笑，小葡萄就不一样了，总是笑嘻嘻的，就连大哭的时候，脸颊上都有深深的酒窝。
看上去，真的像是用筷子戳出来的。
那么这一点，应该是像她的妈妈吧。
想到这里，顾小淼有些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向一芮从小没有妈妈在身边而难过，还是因为……向元鹰有过那么一个女人而觉得郁闷。
那么自己算什么呢。
顾小淼再次回到江山建筑的时候，向元鹰和蒋行知的人都一起出差去了新加坡。
现在他们留在公司里的人，就是在一丝不苟地做着后勤保障的工作。看见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回来，部门中的人都纷纷围到顾小淼的身边去欢迎，真诚也好，凑热闹也罢，顾小淼都笑嘻嘻地接受。
只有Lee站在一边，和平常一样，而他身边的蕾蕾也是一样，咧着嘴巴与她遥相呼应了一下，两个人匆匆而过。也对，他们两个是总裁身边唯一两个留下来的人，需要对接的工作都是他们来做，现在整个公司就他们两个最四脚朝天。
由此，顾小淼能够想象到，作为“家属”随性的刘于蓝，应该状态也不是特别的好。
“经理，现在是毕业季，前段时间一直有人才来公司询问可不可以直接投简历，你说我们作为人力资源部……”
“HR的工作不仅仅是挖人和招聘，更在于培养和留人，你觉得呢？”顾小淼想都没想反问回去。
留下对方一脸的不理解。
顾小淼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话过于直白了，于是笑笑：“当然，招聘会肯定是要去的，你负责吧。”
刚刚提议的那个人反应过来以后立即喜笑颜开起来。
每一年校招的时候，都是他们最清闲，最养眼的时候，外界学生看待江山建筑的时候，可都是满眼的欣赏，他们每天在公司里也不受重视，现在终于能有机会炫耀一把了。
顾小淼答应了一件事情，另外几个专员也是喜笑颜开地向顾小淼“提议”，言谈中提及自己的计划的时候，甚至用上了“我觉得”“已经投入”这样的字眼。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策划会被毙掉。
“至于异业合作的项目，我觉得现在的江山还没有必要吧？”
顾小淼看着面前花里胡哨的一张张宣传单，立即冒出黑线。
这些人怎么想的，一个建筑公司，为什么要和美甲店进行什么员工福利的合作。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