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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二日,她虽然接了叶老安排的任务,却没有第一把几个相关的管事叫来,只是命丫鬟去卢大管家、账房那里取了往年请酒的账册和相请府邸的名单来。

    就这样,光是这个,她就看了整整一日。

    天上下了一日的雪。

    第二日,她依然没有传管事的意思。与几个心腹丫头,聚在屋里,她念,浅碧写,画枕和芳树补充,记了厚厚几页。

    红瘦碧冉两个要帮忙,被晴云暖雪等拉去打雪仗了,院子里到处是小丫头的笑声。

    下边的几个管事先是讶异,接着是不解,随后是着急。

    老太太让打理正月请酒一事,下人们已经全了,都一个个想好了应对之言等着传唤呢。偏偏不传他们,似乎压根儿没有这事,这是回事,再耽搁下去,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入夜,姚孙贵让浑家整治了几个下酒菜,提了两瓶上好金华酒,命小厮挑了,踩着雪去卢家找卢管家。

    卢家和姚家皆住在国公府大院后头一带下人房里,因是管事,住的房子都不,是个清清静静的小四合院。

    到了他家门首,见那门虚掩着,一面推门一面高声喊道卢大哥,小弟看你来了……”

    院子里便迎出一个人来,正是卢管家。年约五十有余,精瘦精瘦的,倒是硬朗,穿着半旧的乌金色冬袍,戴一顶镶狐狸毛小帽,快步赶出来,作揖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弟,快请进……”

    两人携手进堂屋。

    姚孙贵喝命小厮把酒菜摆将出来,笑嘻嘻道雪夜漫漫,没个人,想着卢大哥必在家,大家喝一盅,暖暖身子。”

    “这如何使得,理应我请,倒叫老弟破费?”

    他二人说着,里边步出一个衣裙简朴之老妇人,正是卢达祖的老妻。原来卢达祖虽是府里大管家,他却没领差事,盖因几年前开始身子不好,叶老开恩,允她在家休养,一年有半年缠绵病榻。

    “去把酒烫了,再添几个菜来……”

    他家的是个不大开口的,笑着接了,转入后边去忙活。

    一会子,小丫头送了热酒上来,二人斟了,边吃边说。

    “……大哥,你说,……她是个意思?”姚孙贵憋不住,借着酒意先问了出来。

    其实,这没底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圣旨赐婚后,府里的有名望的管事、大小丫鬟、粗使婆子、外院小厮,各个人心动摇,不知将来如何。

    叶老进门十几年,掌了十几年的家,至少有一半人是她提拔上去的,更有不少是她的心腹。

    如今有了国公,掌家那是迟早的事,这些人免不得琢磨起来,既不能做出背弃旧主之事,又不能得罪了新主母,不然样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他们没料到老不到半个月就要放权,这委实出乎众人意料,好歹过了年再说……

    而最奇怪的是,接手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过年请酒,这无疑是国公府一年中数得上的大事了。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无人指点,头一遭管事,便啃了个硬茬子,不得不说是老用心之深。

    许多人已然暗中打定了主意,回头叫去问话,推个一问三不知,先探探风头。

    她是新,脸皮子薄,不好太过严苛,被人明里暗里摆一道,多半只能咽下去。如果这样,他们的心思就松了,往后不怕了;若是个精明刻薄厉害的,却得好好筹谋一番。

    结果,连着两日了,除了要过几本账册之外,居然一个人没传。

    这下子,轮到他们急了。

    毕竟,紧迫,当真吩咐下事来,他们来不及准备,却是他们的不是了……

    卢达祖放下筷子,故作神秘道主子的心思,咱们做下人的揣摩得透?主子有吩咐,咱们照做即是了,自有打算。”

    他心里亦是没底,却不能在姚孙贵跟前露了怯。

    “哎哟,我的大哥啊,你倒是放心……往年,咱们十二月初便开始预备年酒之事了,今年因国公爷大喜,耽搁了半个月,再延误下去,交不了差的还不是咱们。”

    他是管采买的,心知越近年下价格越高,而且有些还不易买到,若照往年的价格,他今年的油水,可不是全打了水漂。

    卢达祖暗暗讥笑,往日里仗着老瞧得上他,连这个大管家常常不放眼里,有了事便想拉他前去顶着,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被他一家占了

    “我这心里,也急呢……可是不发话,咱们能怎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不,咱明儿去求见?”

    “求见?那岂不是显得咱们心虚了?”他其实是怕老怪罪他墙头草,两边倒,别人还没去奉承他倒赶着去了。

    “那你说办?不传我们,我们只好主动去……”卢达祖抿一口金华酒,神情惬意。

    姚孙贵一想到会引起老误会他要另投靠山,从今往后再难取得老的信任,便慌得拒绝不可,还是缓缓再说,缓缓再说……”

    闹了半日,结果也没有,唯喝得半醉,卢达祖让自家小厮送他。

    他回到里屋,见他歪在炕上,蹙眉沉思,不由上前唤道时辰不早了,快安歇了吧。”

    他家的你仔细瞧,年轻时应该颇有几分姿色,年纪半百了依然肤色白皙,两鬓只有几根白发,面容祥和,瞧那气色,也不像久病之人。

    “我前日嘱咐你的,你可记着?咱们虽说是下人,守着本分即可,却也不能忘了本……依我看,不是个好欺负的,你若糊涂脂油蒙了心,与他们一般心思,我猜着她定第一个拿你开刀,来个杀鸡儆猴……”

    她起身倒了盏酽酽的茶,端给卢达祖。

    卢达祖一气吃了,笑道你且莫小瞧了人,我不至于糊涂至此,是好是歹难道还分不出来?

    咱们爷是样人,多少人要把闺女许他,他一概不要,缘何就肯娶?我若连这点都看不明白,白当了这些年的大管家。”

    他家的这才点点头笑了,半晌,又恶狠狠道当年的仇,我是一日不忘,我这些年的苦这些年的病,全因……”

    卢达祖被她吓得酒都醒了,急急捂住她唇,嗔道祸从口出”

    “罢,没人在我才敢提起,好了,梳洗一下睡了吧。”她的脸色,重新恢复了平静,挂着谦卑的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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