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离去

琴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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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落对魏仲恒如此坚定的想法表示惊讶,抛开福陵王欲带他离去的事情,又与他谈起生活上的事来。

    豁然发现,他成长的很快,离开侯府之后,他的生活出现的质的飞跃。

    他长大了……

    没有让魏仲恒离开,而是让他在福陵王前去西北之前都居住在侯府之中,林夕落要亲自在他的雕字手艺上再指点一二,对此魏青岩也甚是赞同,魏仲恒更为大喜。

    对于能继续跟随林夕落习学雕字,魏仲恒格外开心,在他的心中,这位婶娘在他熟识的所有人中是最愿亲近的人,她不仅照顾他的生活,更教会他如何选择生活。

    他虽然已经成长,可每每看到这位婶娘依旧愿表现出孩童般的依赖。

    魏仲恒对心中的情感过于懵懂,他并不知道自己向往的那个词是母爱。

    让丫鬟们收拾好魏仲恒的住处,林夕落则留魏仲恒在自己的院子中用饭,更是提讲起雕字的窍门,让魏仲恒亲自动手做给她看。

    林夕落在寻常的生活中对魏仲恒格外呵护,可涉及到“雕艺”二字她则格外严格,即便是魏仲恒她也丝毫不会心软,该批的时候依旧是叉腰开骂,魏仲恒缩了脖子之余心理则甚是欣喜。

    不知为何,他更愿意看到五婶娘发火的模样,可这种感觉他只敢压抑心底不敢对任何人表露出来,否则还不被人看成是个疯子?

    一直教魏仲恒至晚上,用过饭后才让他回院子歇下,明日再来。

    魏青岩见林夕落坐在那里连连叹气,依在门口笑着道:“你已经训了他一下午了。”

    “我这也是担心,怕他跟着福陵王吃亏。”林夕落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苦笑,“瞧我这担心的都是没用的,福陵王那一副心眼子,谁比得过他。”

    “你终于想明白了。”魏青岩收起调侃之心。看她道:“仲恒跟着福陵王走也好,侯府已经没有他发挥的地方,三哥虽然对仲恒有怜悯之意,可别忘了。他还有子女,而且与仲恒之间连见面的次数都数的过来,更不用提兄弟情分,将来也是问题。”

    林夕落微微颌首,魏青岩想问题更长远,看来也只能如此,当初魏仲恒选择不要承继世子位就已经意味着他不能再依靠侯府生活。

    林夕落安下心来仔细制定了三天的教习计划。而这三天除却喂小肉滚儿以外,她便足不出户的盯着魏仲恒雕字。

    虽说魏仲恒乐意跟随林夕落习学,可这三天可是把他累的小脸儿都瘦了一圈,每天睁眼就要到林夕落面前报到,随即手不离刀,直至晚上放他回去时,只觉得手指头全都僵硬如木头一样,连做梦时都被雕字萦绕。

    苦。这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魏仲恒熬过这三日的苦日子之后,林夕落送他走时才露出了笑容。

    长舒口气,魏仲恒站在城门处看着林夕落也露出不舍。林天诩上前笑着捶他一拳,“等着我去找你!”

    魏仲恒露出笑嘻嘻的模样,随即行至林夕落的面前道:“婶娘,侄儿走了。”

    林夕落微微颔首,缓缓的嘱咐道:“跟着福陵王不用害怕,有什么短缺尽管开口,如若他不肯给,你就罢工不干活,他拿你也没辙,即便威胁你。你也不用怕,他不敢伤害你,因为还有你叔父和婶娘为你撑腰,而且他也要用你帮忙,所以你尽管吃香的喝辣的,缺银子就跟他要。一点儿都不用客气。”

    魏仲恒笑的更欢,福陵王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有她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魏青岩拍拍魏仲恒的肩膀:“自力更生,看你的了。”

    魏仲恒应下,随即跪在地上给他与林夕落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林夕落的眼眶中略有湿润,魏青岩则拥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福陵王则道:“行了,他跟着本王又不会吃苦,等着本王的来信。”

    说罢,福陵王则立即率众离去,魏仲恒上了马,就跟随在福陵王的身边。

    看着人影越走越远,淡淡的消失在眼眸之中,林夕落感叹道:“最讨厌送别的滋味儿,心里头就不好受。”

    林天诩没心没肺的道:“大姐,往后弟弟就跟着你,哪儿也不去!”

    林夕落拍他脑袋一巴掌,“你还想去哪儿惹祸不成?老老实实读书,仲恒如今都能担起一摊子要事,你看看你,读书读的让竖贤先生骂,习武让你姐夫骂,我何时能听见别人夸你两句?”

    林天诩揉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挺好的啊,谁知道他们为何不夸我……”

    林夕落算是逮着发泄的渠道,揪着林天诩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林天诩个苦命的成了出气筒,可他倒不怕,老老实实的听着,待林夕落骂够了即刻问道:“姐夫,饿了,咱那儿吃去?”

    “自是吃福鼎楼了,这地儿只记账不用付银子。”魏青岩揪着他上了马,林夕落无奈的上了马车,心中却始终在思忖着日子变化的太快。

    林天诩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个文弱的小书生,如今看来整个一土匪,而魏仲恒之前是一个只会读《论语》的傻小子,如今却能跟随福陵王前去西北行事,自闯天涯。

    人生变的太快,肉滚儿呢?如今是个依依呀呀的吃货,再过几年,他又会是何模样?

    未等林夕落感慨完,队伍豁然的停下。

    林夕落纳罕之余,冬荷则在马车旁回禀道:“夫人,是聂家的小姐。”

    聂灵素?她怎么来了?

    林夕落问道:“她要干什么?”

    “她想与夫人见面。”

    “让她跟随前去福鼎楼吧,提前派人去收拾出个小雅间来,就在那里见。”林夕落说完,冬荷则即刻与侍卫传话,聂灵素的轿子跟随在马车之后,一直到“福鼎楼”她率先下车至林夕落这一方等候。

    魏青岩带着林天诩先进去,没有理聂家之事,林夕落下了马车看着她,笑着道:“……今儿真是巧。”

    聂灵素深吸一口气,显然知道林夕落这是在讽刺她上一次失约,不乏直言相告:“上一次不是民女之意,还望行衍公夫人莫怪,今儿也是偶然听到……所以匆匆跑出来想送他离去,可却仍然晚了。”

    “有些事错过,恐怕就是终身错过,没有回头的机会。”林夕落摆了手,“进去一同用饭吧。”

    “愿陪夫人左右。”聂灵素跟随进去,而她的丫鬟则有意阻拦,“小姐,老爷知道会怪罪的。”

    “怪罪?他怪罪我,我怪罪谁?”聂灵素略有厌烦,“你不必跟着进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丫鬟一怔,却见聂灵素快走几步跟上林夕落的步伐,而她咬牙欲跟,却被秋翠给拦住,“你家小姐的吩咐你没听到么?就在这儿等着。”

    “可小姐会用到……”

    “跟着行衍公夫人还能让你家小姐受委屈?就在这儿等着!”秋翠厉喝,丫鬟不敢多嘴只得站在一旁,心里则在腹诽连行衍公府的奴婢都如此无理……

    林夕落让人上了茶和小菜,聂灵素一直都在一旁站着。

    “坐吧,我不守规礼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夕落看着聂灵素红润的眼睛,显然她是刚刚哭过,看着冬荷道:“去打一盆净水来让聂姑娘净一下面。”

    聂灵素即刻道谢,“让行衍公夫人笑话了。”

    “笑话什么,这种事谁都遇上过。”林夕落看着她,“你来找我何意?可是想问一问福陵王的事?”

    聂灵素红着脸微微摇头,“夫人应知道民女与王爷的婚约,可他如今走了,民女路上遇见夫人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就是想听到他的名字,也不想……不想回府。”

    林夕落看着她杵着脸,“原本我听说你二人之事倒是好奇,可而后发现这其中牵扯的关系没那么轻松便不愿插手,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和叔伯等人的想法,你倒是可惜了。”

    聂灵素抿了抿嘴,心中显然很多怨言却不知该如何出口,半晌才问道:“他……还会回来吗?”

    “他不回来又能哪儿去?这不过是奉皇上之命前去西北办事。”林夕落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口中话语却格外谨慎。

    即便是对聂灵素她也分毫不会松懈半分,聂家可是她们的死对头,如若她说福陵王不打算归来,谁知道会不会传到太子耳中?

    那就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了……

    聂灵素松了口气,却自觉有些尴尬,冬荷端来了水,她则轻轻的净了面,那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家碧玉的隽秀,除却脸上带着股幽怨之外,就是一俏丽的美人。

    林夕落看着她也不免多几分柔和之意,“你就打算一直等着他?”

    聂灵素没想到林夕落会忽然问,“皇上赐婚,民女不等他,还能如何?”

    “你没想过,你父辈为何到现在都因利益二字不肯让你嫁福陵王么?”林夕落这话说出却让聂灵素一怔,可她还没等回话时便有人前来敲门回禀道:“夫人,聂家派人来接聂小姐,请聂家小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