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怎能对不住你

初落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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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轩的主卧,唐子谦醒来,第一眼便瞧见了趴在床沿睡寡的妻子。透过半敞的窗子往外瞧了瞧,暮色四合,已是将近酉时。他不禁大骇,更有些吃惊,自己居然睡到了现在?

    唐子谦双臂撑着床铺欲起身,不防动作却惊动了秦霞。她抬起头,双眼有明显的红肿,对着丈夫就轻轻道:“你醒了。”说着站起身,侧身欲要往外,“我让海棠过来伺候。”声音细细,有些虚弱。

    步子还没跨出,手却被人握住。

    “你哭过?”男人初醒的声音带着沙哑。

    背对着唐子谦的秦霞摇了摇头,“没、没有。”

    唐子谦突然松手,叹气道:“你就非要同我说谎吗?这么明显的事,难道我会看不出来,霞儿,你变了。”

    秦霞面色微滞,却无语凝噎。

    “就是这种小事,你都习惯撒谎?我真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些什么?”唐子谦说着自嘲一笑,“方才见着你眼睛微红,我还以为是因为昨日的事,因为我,所以才伤心难受。呵,到底还是我太抬举自己了,你的心里,只有他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秦霞突然转身,迎上唐子谦带着嘲讽的面容,又道:“我没有想他。”较之从前,语气坚定了不少。

    话题凝重,唐子谦低头沉默。许久,才掀了被子道:“帮我拿衣裳来。”

    秦霞到底不敢再提让海棠过来伺候的事,取了架子上的衣袍上前,准备为丈夫更衣,他却推了她的手。悉悉索索的声音,秦霞见他什么都不要自己插手,鼻间一酸,眼泪突地又流了下来。

    许是听到了轻轻的抽噎声,唐子谦转身,正见着低泣的妻子·那搁在腰带上的手突然就顿住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冷淡吗?会吗??

    感受到丈夫的目光,秦霞忙抹了脸上的泪水,但依旧不敢抬头望他,“我让婢子送水进来。”

    唐子谦却上前环住了她·“霞儿,你是不是在为我难受?”声音响在她的耳旁,又低语道:“告诉我,是因为我还是他?”

    好些日子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秦霞的身子有些僵硬,怔怔地竟是忘记了回话。感受到他的期盼,又感觉到他的等待·心中却想着,自己是真的为了他吗?

    难道没有因为昨日薛府人方说薛大奶奶醒了,他立即就回府的缘故?

    搂住自己的双臂一点点放松,秦霞心中慌了,她一个转身就抱住丈夫,嘴中喊道:“子谦,是、是因为你!”

    唐子谦心中顿生欣喜,原本暗淡的眸子瞬间明亮·心中的失意也一扫而光。又听得她轻柔的声音传来,“我没有想他,我是你的妻子·对他,不过是朋友之情。子谦,你信我,好不好?”带着讨好,夹着温柔。

    秦霞抱住唐子谦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继续说道:“这几日你都没有过来,我看着海棠的屋子灯火通明,还能听得你们的笑声,我……我心里难受。子谦,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你以后都不管我了·那怎么办?”

    从没有听过妻子说这般情话,唐子谦的大脑已经由不得他反应了,也不去深想她口中说的那句和薛俊然只是朋友的话。推着她的身子让她直视自己,欣喜若狂道:“霞儿,你说的是真的?”

    秦霞自是点头。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唐子谦嘀咕着·便又拥住妻子,大笑出来。

    秦霞靠在唐子谦的胸前,湿润的眼眶微热。

    她清楚,和薛俊然没有未来,他有他的家庭,就算再喜欢自己,又能如何?薛俊然是理智的,他不会为了一个贴上去的女人而置薛府不顾。所以,秦霞亦觉得不能绝了自己的后路。

    唐子谦,就是她的后路。

    唐子谦兴奋,抱着秦霞又是亲又是搂。他本就一直在意她和薛俊然的关系,本就觉得他们之间不清不楚。多了隔阂,矛盾也就多了,近来频频大吵,自己又如何想见着这样的局面?

    现在,秦霞给的答案,让他早前所有的郁闷都烟消云散。

    “你、你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语气小心翼翼,是唐子谦惯有的温柔。

    秦霞嘴角一笑,退出他的怀抱,却是将头别了过去,恼怒道:“我是如何跟你的,你最清楚不过。我虽否认不了同他有所往来,但亦明白礼义廉耻,如何会做那些个对不住你的事?你若硬要怀疑我,我也无话可说。”话落,便又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唐子谦一慌,走到她身前,道歉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的。”

    秦霞又将身子背过去。

    唐子谦丝毫没有不耐,跟着转至妻子跟前还作揖道:“是为夫的错,是我误会了你。昨日的那些重话都……都是因为吃了酒才说的,不作数。”

    秦霞想起昨日他骂自己不守妇道的场景,因从未被他那般对待,又想着他总宠着自己,竟然也闹了性子和他对骂起来。事后想想,在这个家里,若是连他的心都失了,她还能如何生存?

    秦府靠不住,薛俊然,到底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他又怎么能管得了唐府里的事?想来想去,只有唐子谦。秦霞心知,自己必须得了他的欢心。

    “你现在说的倒是干净,当初怎样想的,便只听着薛少爷私下里提到了我,便只因为我没有告知你同他相识,便只因为那几张纸条,你就认为我同他有染。你这样说我,我……我又能怎样回应?”

    唐子谦更是满心歉意,无奈地只好连连道:“霞儿,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那些个混帐话,都不是我心中想的。我那般爱你,怎么会忍心骂你?我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今后再也不怀疑你。”

    秦霞心中微定,他便就是这样,只要说上一些好话,就能当真。到底也懂得分寸,秦霞上前几步,将头靠在丈夫胸膛,絮语道:“你明白就好,只要你别像之前那样,别不理我就好。”

    唐子谦听得动容,更因为她的怀抱,她的依偎,强忍着数日的欲望一下子涌上,伸出手臂横抱起她就往床前走去。秦霞刚跌进那还没失了温度的被窝,唐子谦的吻就落了下来。

    又是热情又是急切,秦霞推了推他,脸红了道:“子谦,现在是白日。”过不了多久便是晚膳时分了,这外面婢子们走来走去,她有些排斥这般时辰。

    唐子谦却是难得地失了理智,亲上她微肿的眼角,感受到她羽睫轻动,手忍不住就去解她的衣裳,“我想你了。”

    秦霞脸色绯红,感受到他的手自衣角底部伸进,温热的掌心贴着自己的掌心,深深闭上了眼睛。

    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感受着细腻的肌肤因为自己的爱抚而变得滚烫,唐子谦脸上洋溢着笑容,低头贴着她的耳朵便道:“霞儿,你睁开眼,看着我!”

    秦霞依言睁开眼,只见着一脸情欲的丈夫,他的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兴奋。他说他不喜欢行房/事时自己闭眼的样子,因为那样让他觉得是在敷衍他。

    见着他将自己衣裳一件件除去,见着他对自己坦诚相露,秦霞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薛俊然的胸膛。想起他的吻、他的炙热,原本酥软下来的身子蓦然僵硬。见着丈夫投来的疑惑目光,秦霞愣了下才将手臂环住他,让二人贴的更紧,以至于他见不着自己的面色。

    唐子谦正在思量的时候,却听得她轻道:“放下帘帐。”

    原来是这样……

    唐子谦将手自她身上移开,随手一动,两边帐幔抖下,将春光掩住。

    事后,躺在唐子谦的怀里,秦霞总忍不住想起薛俊然。无奈的感觉由心而生,他给不了的,唐子谦可以。再想想他同沈愉在一起,亦会做和自己一起的事,那份愧疚感就少了不少。

    从一开始便只是利用,就不该沉沦,难道不是吗?

    唐子谦吻着妻子的发,轻道:“霞儿,我好高兴。”

    听着他这样的话,秦霞心里又是一酸。自己又什么好,值得他这样吗?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因为无爱,心里还能为自己寻个借口。

    可他的情,却终究只能负了。

    “巅儿,我没碰海棠。”

    唐子谦突然的话,让秦霞蓦然怔住,诧异地看过去,“你没碰她?”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她,自然不会碰。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唐子谦说着又将妻子搂紧了些。

    秦霞推了推他,却没有用力,“你在那儿那么多夜晚,居然没有碰她?”

    还不相信不了。

    唐子谦却宠溺一笑,对着秦霞道:“我怎能对不住你?”

    听者心中百感交集,顾忌着说道:“可那是母亲给的人。”

    不似往日的温儒,唐子谦有了丝恼意,出声道:“便是二弟不要的女人,送给我算是什么意思?再说海棠不过是个婢子,下人给面子称她一声姨娘,说到底连个妾都算不上,咱不必忌讳她。”

    “母亲从前那般重视她,如今你这样冷落,保不住······”

    话还没说完,便被唐子谦一个吻堵住,他含糊地道:“不冷落她,难道要你受委屈不成?霞儿,我必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