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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艺笑道，“唐公子，人都是会变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就比如以前你是我男朋友，可是现在你却是我姐夫“
说完，那边开始漫长的沉默。
顾艺找了厚厚的披肩裹住自己下楼，慢慢的靠近那辆车子。
打开车门坐进去，发现车里只有唐奕一个人，“苏寻呢？“
“今天放他休息”
车里没有开灯，只靠着路边晕黄的路灯微微照亮，唐奕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浓浓的阴影，却更加显得轮廓的挺立。
“一个人从中午坐到现在，不无聊？”
“习惯了”
不知为何，唐奕的这句话她竟然听出了沧桑感。
“吃饭没有？”
“没有”
“跟我上去”顾艺推开车门，见他坐着不动，不由的催促道，“快点，好冷”
唐奕终于解开安全带跟上去，电梯有点老旧，锈迹斑斑的，见他眉头紧锁的摸样，她笑了一下，“放心啦，电梯有定期维修，不会掉下去的“
打开门，领着唐奕走进去，宋天心看见，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便回房间去了，很明显是给他们空间。
唐奕一进来便将这里打量了一遍，有些狭窄，不过两个单身女孩住到还不觉得拥挤。
顾艺从厨房盛了两碗猪蹄汤出来，递了一碗递给他，唐奕接过，侧眸看了她一眼，仿佛再确认，就这么吃吗？
她都忘了，唐公子家教甚严，恐怕从未这么大喇喇的啃过猪脚吧，她开始豪迈的吃起来。
见她夹着猪脚大口大口的咬起来，唐奕学着她的样子，再粗狂的动作落到他的身上都会变得斯文，好看，一点都不显得粗俗。
吃了一碗，顾艺问他，“还要吗？”
“够了”唐奕把碗和筷子放下。
一个大男人，胃口这么小，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顾艺把碗和筷子拿到厨房，然后开始清洗，她跟宋天心都是一个做饭，另一个就负责把厨房打扫干净。
唐奕似乎不习惯等着，便跟着走进了厨房，看他撩袖子的意思好像想要帮忙，顾艺连忙阻止，“你站在别动，弄张了你的衣服，我可赔不起”
挽袖子的动作一顿，他瞧了她一会儿，才放下袖子，站在旁边看着她。
厨房很小，两个站在里面都稍显拥挤，不过物品却摆放得很有秩序，见他打量着，她擦干净了手说，“幸好有天心，不然这里早就成猪窝了“
宋天心典型有强迫症，看不惯一丝不整洁的地方，一空下来就会把家里打扫一遍，物品要是没放回原位，就会跟着顾艺一直碎碎念。
顾艺走到那儿，唐奕就跟到那儿，她把脏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回头问他。
“喝咖啡吗？有一包速溶的”
“不用，白水就可以了”
“以前你可是每天必须要喝一杯才睡觉”喝咖啡跟喝水一样，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喝咖啡了”唐奕拿她的话堵回去。
顾艺只觉得好笑，“不喝就不喝，又没人拿枪逼着你喝”
见他老跟着自己，她有时候转身就很容易撞到他，而他见她转身又往旁边移，地方又窄，有点束手束脚的。
顾艺无奈，怎么觉得今天的唐奕跟认妈妈的小鸭子一样，老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
她放弃收拾东西了，盘腿坐下沙发上，唐奕坐在她的对面。
“你等我这么久，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唐奕缓了缓神，然后突然问道，“你还恨我吗？”
顾艺没有料到他会直接这么问她，思绪晃了一下神，恨吗？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问这个做什么？“顾艺沉思了一下，笑着说，“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恨不恨，你都是我姐夫，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对你没有，对我有”唐奕拧紧了眉，不喜欢她这么云淡风轻的摸样。
顾艺笑了起来，“哈，那你想知道什么，恨你，你是不是从此就可以从我面前消失”
唐奕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不肯放开。
“对了，有样东西你放在我这儿很久了，该还给你了”顾艺起身往卧室走去，不久便走出来，弯腰把支票推到他的面前，“一百万，一分不少，现在物归原主了”
“你一直没用？”唐奕有些不敢置信，语气里隐约有了怒气，
“离开中天后的那段日子，我的确很缺钱，房卖了，车卖了，银行卡上有大半年只有四位数字，去谈生意有时候都要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再转公交，转完公交还要走路，到达目的地时候我真的很累，等到了约定的地方，还要去厕所里把高跟鞋换上”谈起曾经的辛酸史，顾艺以笑划开，“可是不是我的，就不能用”
“顾！艺！”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不过还好，熬过来了”顾艺道。
唐奕平复了一些情绪，继而问，“你跟苏子昂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
最后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但是顾艺却心知肚明，替他说了出来，“捉jian在g是不是？”
“大学毕业，我进入了中天后，就一直跟着苏子昂，苏子昂一直不太赞同宋韩珅的管理方式，觉得太过于严厉和冷酷，完全不留余地，两人的意见不合，摩擦就越来越大，两人甚至在晨会时争执起来，最后宋韩珅以总经理的权利压制了苏子昂，苏子昂摔门离去，不久，宋韩珅找到我，跟我说了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要我审时度势，宋韩珅希望我站在他这边，甚至承诺，以后总监这个位置就是我的，纵观这个圈子，所有的人都知道之所以有今天的顾艺，全部都是因为苏子昂提携我，要是我坐到他的位置上，只怕这不忠不义、踩着人往上爬的骂名我是背定了， 而且今日我可以背叛苏子昂，明日我依旧可以背叛他宋韩珅，这个道理宋韩珅怎么可能不懂，所以苏子昂走后，他怎么会容得下我，帮与不帮，我都必死无疑“谈起这段过往，她的语气虽不说轻快，却也无太多的哀伤的，仿佛只是简单的陈述一件事。
“后面有人以苏子昂的名义约了我，我去赴约，然后就中招了，宋子鸢带人杀到，然后丑闻就出来了，我跟苏子昂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百口莫辩”
说完，顾艺自己咯吱咯吱的在那儿笑了起来，仿佛听了别人讲了一场故事。
唐奕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笑个不停。
笑够之后，顾艺像是有所感悟般说，“所以说，当你软弱的时候只能成为棋子，别人想怎么操纵你，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周傅恒才说，找颗大树好乘凉，以前苏子昂也是大树，却不是最大的那一颗，风雨来了，他也不能幸免的被连根拔起。
可是若是找的那颗大树不是真正想护你，那也没用，就像是宋韩珅曾经给的条件，不过是抹在毒药上的蜜糖，吃着吃着，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我死的是不是很冤，帮了，留下骂名，不帮，我还是被骂了，这tmd是什么世道啊，哎~“
她说得无关痛痒，觉得口干，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喝完她才意识到这杯水是宋天心倒给唐奕的，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水杯。
“哎呀，我做过健康检查，没传染病”
唐奕看着她良久，突然说了一句话，“小艺，你后悔吗？”
“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没得选择，帮不帮都要死，死就死吧，反正我在中天也呆腻了，束手束脚的，还不如自己单干来得自由”
唐奕笑了一下，然后拿出笔在原本的支票后面又添了一个零，“小艺，算我借给你的”
她微笑着，可是呼吸却渐渐窒息起来。
顾艺只说了一句话，“唐奕，你知道吗？曾经有个人跟你填了一样的数字，说了同样的话“
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吗？
“谁？”
顾艺不回答，只是凝视着那张支票，“身价见涨啊，唐公子，以前分手费给一百万，现在随便借个钱给别人，都是一千万起步“
“你不是别人”唐奕显然不满意她这么说。
顾艺笑了，“对，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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