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劫后余生

鸩毒入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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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这抹孤影显得那么决绝清冷,仿佛末世中劫后余生的英雄,拖着满身的沧桑和疲惫的步伐,向始终忠于他的幸存者走来……

    他手上还拿着远程阻击枪,原本冷峻的容颜上此刻布满了尘灰,却不减他半分硬朗之气。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有力,步步踏在程轻轻脆弱的心脏上。

    她预想了无数次他们再次重逢的情景,也想到了万一他伤痕累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然而,当他真的带着一身伤来到她面前时,她却只能颤抖着捧起他的脸和手,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温暖都渡给他。

    他是那么冰凉,却又那么温暖,温暖得几乎让人觉得耀眼。

    许邵寒笑着抚上她的发际,疲惫的声音里带着重生的喜悦。

    “轻轻……我回来了……”

    这一刻,被他拥入怀中的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求了!

    只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每吸一口,思念便愈浓一分。

    他受苦了,他身上都是伤,他的手臂瘦了小半圈,他的衣服好多地方都被扯成了碎布条……

    可是他回来了!什么都比不上这一刻怀抱着他的身体来得真实!

    程轻轻xiong口中憋住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转换成一声声低哑的抽泣。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喜悦,还是伤感,她只是想哭,两手用力地抱紧他,感受着他炽 热的xiong膛紧贴着自己,生怕他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许邵寒开口要安慰她,却反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咳得程轻轻越发心疼。

    这栋别墅是没法呆了,而且很快警方就会追踪过来,他们干得都不是正经事业,谁都不想与警方打交道。

    赵北宪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清理战场,将死伤人员背上车,转移了据点。

    程轻轻真是庆幸自己很有预见性地带上了医药品,此刻在车厢里等待她上药的轻重伤患,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没有受伤的人去打来清水,帮他们清理伤口,程轻轻则亲自给他们检查、开药。

    许邵寒原本是伤得最重的那个,伤口又开裂了一整天,程轻轻要先给他救治,他却非让她先治疗那些下属。

    众人心里皆是感激不已。只有程轻轻苦笑,那些手下对他的效忠度是提高了不少,他却冒险搭上自己的健康和性命。在她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值得!

    好不容易将所有该处理的伤患都处理完,车子也开到了清迈边缘靠近老挝的地方。众人收拾好东西,当晚进 入许邵寒设在当地教堂的一个据点休息整顿。

    程轻轻提着临时打造的医箱走进个人休息室时,许邵寒终于没话反驳了。

    他的伤几乎都是擦伤和打斗留下的淤青,另有两处深一寸左右的刀伤,最严重的一处,就是昨晚在阻击对方时被射中的枪伤。

    要取出子弹,必须先将腐肉割掉,用小刀沿着伤口一寸寸往下切,直到子弹头暴露在外,才能用镊子将其夹出……

    这个过程如果不打麻药,病人简直要痛不欲生!可是偏偏,她的麻药在处理前两个病患时用光了!

    她决定实话实说:“你的伤口很深,必须将子弹取出来!可是我没有麻药。”

    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买任何一种和枪伤有关的药品,都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他蹙眉片刻,终是低声道:“不需要……”

    她心里顿时一痛,“我去找找别的草药,看能不能代替麻药……”

    “不必……”许邵寒哑着声将她拉到怀里,神色很是坚决,“我忍得了。”

    说罢,竟然埋首在她颈窝处磨蹭起来,两手抚着她的腰,微凉的身子紧紧贴上她的后背。

    “你干什么?”程轻轻察觉到他身 下的动作,顿时心里一惊,“这样会撕 裂伤口的!你疯了吗?!”

    许邵寒豪不理会,用力禁锢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自己腰间,一手扯开她的裙子……

    程轻轻差点叫出声来!

    他绝对是疯了!!

    伤口还流着血,子弹还嵌在他的大腿,他竟然这个时候……!!

    “你这个疯子!!”她叫骂着,要将他赶出去。

    他却狠狠地动作起来,声音嘶哑低沉,命令道:“你继续!不用管我!”

    她怎么能不管他??他怎么能这样不管不顾地急着索要她?

    “快出去!你的伤口会扩大的!!”她用沾了碘酒的棉花敷在他的伤口上,扭 动着身子要脱离他的桎梏。

    他却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可是她不能停下手里的活,她必须帮他取出子弹!

    他竟然让她在这样的处境下,帮他处理伤口!!

    “别紧张……”他声音越发深沉,“你就是最好的麻药……”

    她只能拼命克制着自己,终于下手准确地将那颗子弹取了出来。

    ***

    程轻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邵寒已经在楼下和赵北宪探讨接下来的部署。

    她走下楼梯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禁了声。

    许邵寒招手让她过去,将她抱在腿上,亲手拿了一份甜点喂她。

    然而,她却清楚地看见赵北宪脸上闪过欲言又止的神情。

    “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她问。

    许邵寒答得很自然,“没什么,你先吃早餐。”又吩咐其他人,“你们都去休息。”

    顷刻间,大厅的人走得精 光,她便只好乖乖窝在他怀里,又顺便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

    他的恢复力很强,昨晚缝线的枪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疤。

    她职业性地开口嘱咐,“伤口不能沾水,这段时间也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免得伤口开裂。”

    他低头轻笑,“第一个好办……第二个,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没好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很正经的!难道我对你还不够正经?那今晚试试正经些的……”

    到最后越说越离谱,程轻轻干脆别过头去不理他。

    到中午的时候,有手下来报,黑猫的人联络了政aa府官员,正在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还好教堂这片区域属于旅游景点,他们暂时不敢过来造次。

    但此地仍然不宜久留。

    一整个下午,许邵寒和赵北宪领着几个心腹关在休息室里讨论,却不让她进去,说要她好好休息。

    她百无聊赖,先去察看了所有伤员的伤势,又问了一些死者家里的情况。眼看着快到傍晚了,她又晃去厨房帮那些穿着长筒裙的泰国女子做饭。

    许邵寒留在这里的手下,很多都已在泰国成家立业。这与她想象中的黑帮生活不一样,她还以为,这些人每天过着刀尖上添血的生活,不会选择结婚生子过安稳日子。

    想来黑猫没出现时,泰国这边的生意还是很平静的。

    等忙完晚餐出来时,许邵寒他们还在开会,她只好招呼其他人先吃,另外装了几盘饭菜给他们送上去。

    不料门打开时,她又看见赵北宪欲言又止的神情,别的人也约好似的同时沉默下来。

    这样的情形出现一次,她觉得是巧合,毕竟她不是身处于他们那个圈子的;但这样的情况发生两次,就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就算他们讨论赌/场上的黑帮生意,也没必要如此瞒着她,像防贼似的……

    程轻轻装做没有注意走了进去,嘱咐他们按时吃饭,就马上退了出来,心里却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赵北宪谈谈。

    他们的讨论会一直持续到晚上,程轻轻等到深夜,自己先睡下了。

    到了凌晨的时候,许邵寒才静悄悄地钻进她的被窝,伴随着滚烫身子贴上来的,还有他霸道的吻,辗转斯磨着,久久不愿放开,微凉的烟酒香味渐渐充盈了她的世界。

    直到程轻轻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才放开她的唇,拥着她睡去。

    再醒来时,许邵寒依旧不在房间。

    程轻轻来到楼下,才知道他和赵北宪去赌/场巡视去了。毕竟黑猫这边的穷追不舍,很容易影响到泰国地区的人心。

    许邵寒越高调地出现,越代表他有能力与黑猫抗衡。

    只是苦了程轻轻。

    许邵寒临走时交待,她不能离开保镖的视线。于是为了安全起见,保镖索性劝她不要出门。

    她一整天就只能在教堂后面的小院子里摘摘水果蔬菜,看几本英文杂志,坐在瓜圃旁的秋千上发呆,时不时问身后的保镖几句。

    比如许邵寒这次去巡视会不会有危险。

    保镖说,他带了20多个人去,还有赵局长和他的部队,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她又问,那些赌/场有多少间?离这里远吗?他要去多久?

    保镖说,不多,这次只巡视大赌/场,共八间……不远,他们开车去,不用一天就能回来。

    但她还是不放心,每隔几小时就要去院子门口望一望有没有人回来。

    到了傍晚,夕阳余晖在远处的水稻田上铺洒出一层金粉,稀稀落落的水稻苗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般,被风一吹,热热闹闹地起舞。

    她不禁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每天在田野边守着他归家,秋收季节给他采摘果圃新熟的蔬果,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然而她其实很早以前就懂了,许邵寒给不了她这样的生活。

    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他,就不要去羡慕别的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只有自己的,握在手心的,才是最珍贵的。

    许邵寒从车上风尘仆仆地下来时,看见的就是沐浴在余晖里那个娇小的身影,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福满足的笑意。

    他心中一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贪婪地闻着那只属于他的,她清甜的香味。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甜。”

    她便把刚才所想的生活告诉他,末了,说一句,她并不羡慕,她只想过他给的生活。

    于是男人那张冷硬、带着奔波中染上的尘土的脸,也缓缓绽放出一个幸福的笑意。

    两人在田野边相拥的画面,在金色的夕阳光圈里是那么的和 谐美满。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心醉,只有站在不远处的赵北宪,心中五味杂陈,神色间满是担忧。

    晚饭后,程轻轻趁着给赵北宪换药的档口,将他拦在临时医护室门外的走廊上。

    “你们昨天一整天,在讨论什么?”

    赵北宪脸色一僵,再次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半晌,才道:“弟妹,这些事我和邵寒处理就好,不需要你操心。”

    “我不操心。”她很干脆,“我只是想知道。”

    “这……”赵北宪为难地低下头,“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

    “邵寒不让你们告诉我,肯定是因为这事与我有关!”

    赵北宪猛的抬起头,“弟妹,你……是不是偷听到了?”

    她顺水推舟,“那天在你们门外听了个大概,是不是黑猫那边放话出来,又要你们交出我?”

    这些都是她结合那晚被围堵的经历,胡乱猜的。

    赵北宪性子爽直,也没细想,只当她是听到了,索性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之前王哲槐将许老爷子转移到清迈,囚禁地点他们已经探出来,许邵寒那晚受重伤,也是因为带了一队人想闯进去,没想到对方火力很猛,他带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只有他侥幸逃生。

    “我们猜测黑猫就是王哲槐在泰国的假身份,他们与泰国政aa府走得很近,而且泰国政aa府一直觉得许氏的赌/场赚走了他们的钱,所以老和我们作对……”

    赵北宪叹口气,“昨天我陪邵寒去巡视,八间大赌/场被封了两间,一间被砸,还有一间暂停营业,目前还维持运转的四间,也都是惨淡经营。弟妹,说起来多亏了你,昨天他回来时一直愁眉苦脸的,见到你时才笑出来……”

    程轻轻听了,只觉得无比心酸。原本多么风光的许氏家业,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黑猫给毁坏过半,更让她想不通的事,为什么黑猫非要许邵寒将她交出来?

    她蹙思片刻,觉得还有一个关键点赵北宪没有提到,那就是,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许老爷子还好吧?”她决定从许邵寒最关心的人问起。

    却正好一语中的。赵北宪的神色顿时更加阴霾。

    “老爷子病了,心脏病。”

    “天!他们请医生了吗?有没让他按时服药?”

    赵北宪顿了顿,无比担忧地望了一眼程轻轻,犹豫了许久才道:“黑猫放话出来,邵寒这边不把你交出来,他们就不给老爷子请医生。”

    “混蛋!!他们怎么干得出来?!!”她怒不可遏,他们竟然拿一个老人的健康当赌注!!

    程轻轻转身就往许邵寒的休息室走。

    “弟妹!!”赵北宪顿时慌了手脚,却根本拦不住她,“你别去!!这是他们的阴谋!邵寒就是怕你去见他们啊!!”

    程轻轻哪里肯听,如果非要一命抵一命,那她宁愿用自己去换他父亲的性命。

    这不是伟大,相反,她是自私的。

    如果牺牲了老爷子来换取她的安危,这后半辈子,许邵寒心中都会留下一个疙瘩,幸运的话,他会看开,他们的爱情还能继续,若他一辈子看不开,他们的爱情就只能走到尽头了。

    而如果牺牲她,去换取老爷子的平安,那么许邵寒会自觉亏欠她,这一辈子,他都会在心里永远惦记着她。

    程轻轻推门进去时,许邵寒正在擦拭阻击枪。

    男人认真的侧脸竟让她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了?这么急。”许邵寒放下枪,笑盈盈地将她扣进怀里。

    如此温暖,如此亲昵,更让程轻轻不想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是拖得越久,她会越不舍得!

    索性一把推开他,假装看不见许邵寒眼底闪过的惊讶和失望,她果断开口:“让我去见他!”

    半晌,许邵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随即向随后赶来的赵北宪投去苛责的目光,转向程轻轻淡淡道:“这件事我会处理,轻轻,你不要担心。”

    “那是心脏病,不能拖!”

    “我知道!可是我不允许!”他厉声反驳,圈紧了手臂将她禁锢在怀里,不留一丝一毫空隙。

    “轻轻,你已经两度在我面前死里逃生,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而你,只需要好好呆在我身边……”

    他细柔的吻一点点落在她的唇上,比他的话语更加充分地诉尽了他对她的重视与爱意。

    程轻轻攀在他肩膀上,任他的吻一路滑落,解开她的衣扣,深 入她身体的每一寸领域,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

    为什么他们要经历这么多磨难?早知道今天要面临这样的局面,她当初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来到他身边?

    他们很快又对黑猫发动第二次进攻,这一次就差一点,黑猫竟然找来了警局的人。

    泰国警员不由分说将他们全部押回警局,对亏许邵寒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才不至于造成更大的惊动。

    可是这也说明了,他们不可能从外部攻陷黑猫在泰国的部署。

    程轻轻手机里还存着王哲槐的号码。

    下午,许邵寒他们还没有回来时,她称要给家里打电话,托教堂里一个妇人帮她买回一张当地一次性的电话卡,用手机拨通了王哲槐的号码。

    接通时,她直接道:“你是黑猫。”

    这世界上知道她程轻轻,又时刻想要猎捕她的变/态没有几个,如果还要扯上认识许邵寒这层关系的话,只有王哲槐。

    他俩的明争暗斗,许邵寒虽然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她却是知道不少。

    因此,如果连赵北宪都说,黑猫是王哲槐在泰国的假身份,那么黑猫只可能就是王哲槐!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恭喜你猜中了,想要什么奖励?”

    想起在交换女伴游戏里他变/态的口味,还有那夜在夜琉璃的包房里,他差点强要了她!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可是眼下,她别无选择。

    “放了老爷子,我跟你走。”

    “好。”王哲槐没有废话,“明天中午,我派人来接你。”

    她还想问他打算怎么接她走时,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许邵寒很晚才回来,神色疲惫不堪。

    她掩盖住所有的心神不定,帮他放水洗澡。两人都没有交谈的兴趣。

    睡觉时,许邵寒也只是匆匆要了她一遍,就拥着她深深睡去。

    她强迫自己彻夜清醒,想要好好记住他的一切,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熟睡的侧脸,他的拥抱,还有他索要自己时那无言却深刻的爱意……

    他们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生离死别,可是没有一次,死神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她不敢想象,如果明天的离别就是永别,这以后没有他的生活,她要怎么过下去?

    清晨的阳光驱走最后一点黑暗时,许邵寒醒了,转过身却看见她睁着一双水眸,脸上早已布满泪痕,竟是一/夜未眠!

    从来处惊不变的男人顿时一阵慌乱,忙用手去擦,又细细地吻去她眼角的泪,连声音也染上一层担忧。

    “你怎么了?我昨晚睡太沉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男人,每次和她同 眠时都会睡得很沉,误了班机,睡过头,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深爱的人就在身边,所以心安。

    她抚着那张憔悴了许多的脸,突然又觉得,其实泪水也并非想象中那么涩。

    “我做噩梦了……”她道,“梦见你被警察带走了。”

    他握紧她的手,轻言安慰,“傻瓜,你忘了你的男人是谁,警察怎么可能抓得走我呢?”

    为她随口胡诌的这一场噩梦,许邵寒推迟了出门巡视据点的时间,陪她慢慢吃过早饭,才和赵北宪开车离去。

    她闷闷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子离开的方向,突然很期待他发现她的异常举动,然后调转车头开回来……可是,他并没有。

    他这几日已经够忙了,没有顾及到她的变化也是正常的。

    到了中午,她才讶然发现,问王哲槐怎么来接她根本是多余的!这个变/态竟然直接派了一支泰国警队开着四辆车横在教堂门前!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躲在这里,却一直没有出手,他根本是故意的!

    故意将他们折磨得山穷水尽毫无办法,只等她自投罗网!

    庞大的架势很快迎来游客的围观,他们若不想暴露据点的真实情况,只能速战速决,可问题是,他们真的要交出程轻轻吗?

    教堂出面交涉的人回来说,他们将老爷子也带来了,如今安顿在倒数第二辆车上,只要程轻轻跟他们上车,他们就会放了老爷子。

    她点点头,准备出去和他们面谈,可是保镖马上拦在她身前。

    “许总的命令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很显然,如果今日她跟黑猫离开,他们全部都算失职。

    她坦然道:“那如果老爷子今天,就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们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一句话呛得众人无法反驳。

    一边是老爷子,一边是许总的女人……其实细想一下,并不难选择。

    程轻轻摇头,还是步出了教堂。

    她对为首的那个警官道:“我要看许老爷子是否平安无事?”

    警官没有多言,屏退了所有下属,也拦下她这边的保镖,只领着她去了倒数第二辆汽车前,打开了车门。

    许东篱睡在改造过的车后座上,吊着生理盐水,插着氧气管,脸色蜡黄。

    他们还算人性,但这样拖下去,许东篱一样会有生命危险!

    “他需要医生!需要用药!”她大声道,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得明白中文,还特意指了指吊针瓶上的药单。

    对方会意点头,对左右吩咐了几句,最后一辆车上很快走下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提着医药箱,身后的车里还放着理疗的器械。

    王哲槐显然有备而来,而且,不得不说,想的还挺周全。

    她点点头,不再多言,跟着对方上了第二辆车。

    车行驶一段后,拐入大路。她注意到窗外一晃而过的路牌上,用英文标注着金三角景区。

    她原以为,谨慎如王哲槐,肯定会让手下蒙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好断绝她逃跑的可能。

    然而她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自信程度!他不仅大大咧咧地让她看清楚他们所走的每一条路,还让为首的警官传话,她不可能从他身边逃走!

    被带进他修建在重重绿化树后的小庄园时,程轻轻对他的恨已经可以用彻骨冰霜来形容!

    他竟然将这几天抓到的许邵寒的手下,全部击毙倒吊在离庄园大门不远的一座牌坊上。有不少尸体甚至已经腐烂,发出阵阵酸臭味。

    而她也明白了,“不可能从他身边逃走”这句话的含义。的确,在里三层外三层携枪保镖的监视下,别说逃,若没有他的允许,她连走出这个庄园的可能性都没有!

    程轻轻被直接带进他的书房。

    王哲槐端着一杯咖啡,闲适地看着落地窗外绿意昂扬的景色,神色间是淡淡的思索。再配上他那张俊朗的侧脸,整个人散发出成熟稳重的高官气质。

    可是这些都是伪象!她知道在这个诱/人的外表下,他xiong腔里跳动着的,是一颗多么偏执疯狂的心!

    “你想通了?”他呷一口浓咖啡,冷酷的薄唇微微扬起,带着些胜者的洋洋得意。

    她不答,转身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不紧不慢的低沉嗓音,“就凭这样的态度,想从我这儿挖出犯罪记录,恐怕不容易吧?”

    程轻轻心里一惊,脚步堪堪顿在原地。

    察觉到不对时,男人已悄无声息地附了上来,宽大的手掌掀起她单薄的外衣。

    她猛地推开他,口中骂着“无耻”。

    男人却大手一挥,轻而易举地钳住她的腰身,更加蛮狠起来。

    “你来之前,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你……”

    他用嘶哑的温柔嗓声,一字一句吐出这般冷酷的话语,字字冰寒,让程轻轻颤抖不已。

    “放过他!”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惊惧,恳求道,“你已经赢了……”

    “我赢了?哈哈!”男人邪魅地挑高了眉,放肆大笑,“你觉得我赢了?不!我输了,输得很惨,几乎一败涂地,差点就没有翻身的机会!许邵寒这个人,远比你所看见的,要精明得多!”

    他一手将她的身子扭转,正对着他冰冷的面容,冷冷道:“泰国的毒窟一直是我事业的重心,他却下狠手除掉金胜勇,削掉我在泰国的左臂右膀!害我许多事情都必须亲力亲为!美国那边的事业我顾不及,短短半月就被他侵吞过半,如今的我,只剩下清迈这一个小地方!!多么凄凉!”

    她回以冷笑。

    男人却也冷笑起来,大手勾起她的下巴,眼神中满是狠戾。

    “你是不是觉得很自豪?因为你看中的男人这么出色!嗯?!说起来,这件事你也有份参与!”

    他钳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用力,紧 致的压迫感让程轻轻疼得顾不上挣扎,只能死死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她越是软弱无助,反而越能激起他变/态施虐的心理。

    王哲槐很是不满她倔强的表现,狠狠扯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一下下撞在墙上,“你给我叫!叫出声来!!”

    她双唇抿得发白,痛得想哭,但就是不肯叫出来!

    任由王哲槐狠狠地撞 击,直到她再也无力忍受,眼前一黑,彻底昏厥过去……

    醒来时,王哲槐手里夹着一支烟坐在*边,一只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小腹,一下下,仿佛在抚摸着*雪玉般的肌肤,神色竟然异常的专注而温柔!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在她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她慌忙爬起来,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身体,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王哲槐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目光从她的小腹移开,对上她愤怒的视线,却是淡淡一笑,眸子里始终隐含着复杂的神色,却终是没有开口,直径走了出去。

    很快,就有一位医生遵循他的“吩咐”,前来给她检查身体。

    她只当是痛晕过去的,并没有细看医生给她开的药,也没有去留意医生的嘱咐,转身去打量身处的这个房间。

    看得出,王哲槐为了“迎接”她的到来,真是颇费了一番苦心!

    这个20平方米的大卧室被整体装饰成优雅的田园风格,大片大片的*和轻纱点缀在家具周围,就连地毯都是从国外购入的纯手工羊毛毯,价格不菲不用说,耗费的人力和人情都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能换来她的冷笑。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时,王哲槐正准备叫人扶她下来吃晚饭。

    扶她?她皱起了眉,搞不懂这个男人眼中的她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

    她甩开佣人的手,自己沿着楼梯往下走,才走了没几步,胃里就腾起一股酸劲,并迅速窜上喉间——

    “唔!!”她捂紧了嘴巴,身后的佣人很及时地递上来一个脸盆,她抓着脸盆就是一阵狂吐——

    等反胃的感觉终于下去时,她才抬头看王哲槐一眼,后者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她这才发觉自己真的不对劲,联想到那个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以及今天醒来后,王哲槐诡异的举动,心里顿时一喜,紧接着又是一凉。

    难道她怀了邵寒的孩子?

    如今她落在仇人的手里,王哲槐会让这个孩子顺利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