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坦白

雨墨影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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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沈妈妈的,当初开学的时候他见过一次,因此留了些印象。况且母子两个长得还是蛮像的,沈安煜完全继承了他妈妈的一张漂亮脸蛋以及大眼睛,因此生的是真美丽。

    他还担心沈安煜不在,打了电话,哪知道这家伙还真就在宿舍啊。

    宋时深深觉得是自己坑了沈安煜,于是赶紧殷勤地请沈妈妈进来。

    裴冥赶紧把沈安煜拉了起来,要说两个人只是纯洁的打闹着玩,瞎子都不相信。更何况是目光如炬的沈妈妈。

    这时沈安煜才跳起来,松了裴冥的手,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妈。”赶紧去搂着妈妈的胳臂,做出讨好的样子来。

    “怎么现在回来了?”

    沈妈妈任由儿子搂着自己的胳臂,脸色舒缓了一些,“不是说好国庆前回来的。”

    即使是解释,沈安煜也觉出妈妈口气里的不对劲,裴冥这时候已经把椅子搬了过来,“阿姨晚上好,您请坐。”

    沈妈妈为了见儿子大老远地刚下飞机就跑学校来了,这时候不管真相如何也不想待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她正眼都没看裴冥一眼,一把儿子的手一拉,“走,回家说去。”

    沈安煜赶紧挡住了裴冥,拉着他妈妈撒娇,“妈,这么晚了你看要不……”

    沈妈妈笑眯眯地拍了拍儿子的手,“今晚必须回去,不然以后什么吃的你都没有。”

    沈安煜哦了一嗓子,冲裴冥使了个眼色,裴冥赶紧殷勤伺候在一旁。

    等沈安煜上了沈妈妈的车子,他这才把脸垮了起来。

    宋时也站在一旁幽幽地看着,末了才转过头来,“裴老师,你就这么放心?”

    裴冥抓抓头发,尽管旁敲侧击过多次,对沈安煜的家庭父母了解了一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抓包还真的是够悲催的。

    “不放心啊。”裴冥看着那俩黑色的轿车驶入黑夜之中,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懊丧。

    “那还不跟着去?”

    裴冥愣了一下,沈妈妈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为难阿煜,但是也不能保证回去之后会怎么样,况且还有沈爸爸,他们家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本来笔直得不得了,都是自己把他给拐走了,这还了得?

    裴冥拍了一下宋时的肩,“你说的对,我这就开车去。”

    沈安煜正坐在车上为亲爱的妈妈捏腿锤肩,沈妈妈闭着眼睛养神,一旦沈安煜停了下来,她就伸手指了指,沈安煜立刻把手放上去这儿捶捶,那儿敲敲,还一直嘘寒问暖,饿不饿,累不累,好在到家的时候沈妈妈看上去不那么难受了。

    裴冥转着方向盘跟着后面,距离远远的,确保不会被发现,他还没想好对策,但是如果让他一直在家里候着那也不可能,他会疯掉的。

    实在不行就跪下来好了,裴冥如是想,反正他是不会放弃的。

    沈安煜自然是了解自己家妈妈的,没有狂风暴雨,只是眼皮子抬抬这可证明妈妈并没有真的生气。

    进了家门之后,沈安煜就非常自觉地把沈妈妈手里的东西都归置好,取出拖鞋放好,等她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一杯柠檬水已经倒好了。

    “儿子,坐这。”

    沈妈妈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沈安煜这才低垂下头,乖乖坐到了对面。

    母子俩什么话也没说,沉默在空气中打着转儿。

    良久沈妈妈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你爸先去研究室了,今天晚上也不回来。”

    沈安煜眨了眨自己卷翘的睫毛,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多了一丝不安。

    “妈~”他抬头,喊得软软糯糯,像他无数次撒娇一般。沈妈妈再也忍不住竟动了一丝情绪。“妈~”沈安煜喊着喊着扑到妈妈的怀里,从小妈妈就宠他,比疼别人家的孩子都要疼他,可以说这么多年,他妈妈是一直把沈安煜当小公主来养,很小的一段时间,穿着小花裙子,梳着辫子跟着妈妈去女澡堂还是一点都不害羞,可是现在……

    沈妈妈眼睛都湿润了,从小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一下子拔尖了这么高,有自己的心事了,打电话也不跟妈妈讲自己的事情了,从小事无巨细一直说个没完的小煜已经越走越远,当妈的是留不住他了。

    她抱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感慨个不停。沈安煜都要被自己妈妈给弄哭了,这还一句话没说,就已经难受成这个样子了。

    “妈,你别哭啊,是我不对,我什么都和你说,你别哭啊。”沈安煜慌了,他也曾想过这么一天,他的妈妈会怎么对他呢,把他关禁闭,断了和师兄的关系,好像哪一样都不像是妈妈干出来的事情。

    “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妈哭了?”沈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这才拍了儿子一巴掌,“去厨房做饭去,吃完了再好好和你算账。”

    沈安煜溜到厨房,取出阿姨预留的饭菜放到微波炉里转了一下,这才发了一条短信给师兄,“别担心,我没事哒,师兄早点睡么么哒。”

    裴冥这时候已经等在他们家楼下了,因为距离不近,他们俩还从来没有来过。裴冥坐在驾驶位上,抬头看着他们家的屋子,他是一路看着他们母子俩上去的,眼看着灯亮,眼看着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抱在一起。他的心也揪起来了。

    母子俩吃完了饭,又到了说贴心话的时候了。沈妈妈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儿子,突然意识到他今年已经二十一了,早就过了早恋的年龄了,再想想他高中时的情形,也就是知道了。

    “儿子,你喜欢他吗?”沈妈妈叹了口气,还是问了一个很老土的问题。

    沈安煜赶紧点头,“妈妈,我当初不是说要带师兄来家里吃饭的吗?其实当时我就这么想的。师兄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是真的。”

    沈安煜只恨自己口拙,恨不得举起手来发誓。

    “妈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小煜,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他的话,妈妈会支持你的。但是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以后再也不结婚生子,只有两个人一直扶持到老,没有孩子,一切都得自己来,这些你都想过吗?”

    自己还是个孩子的人哪里能想到这些,沈安煜一下子愣住了,这时候他就听到自家的门铃被敲响了。

    母子俩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人。

    “别开。”沈妈妈一言即下,沈安煜自然不敢违背,抓着妈妈的手不时看向外面。裴冥站在门外,三声之后自然清楚了里面人的态度,他只好郁卒地站在门外,烦躁得一点都不像平时得自己。

    “让咱们母子俩好好聊聊。”

    两个人窝在沙发床上,沈安煜抱了厚一些的毯子过来,“给妈妈说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安煜点点头,忽然想到了说自己妈妈是人生导师的叶思危,或许人都是这样,在遇到选择或困难的时候,总会想到自己的妈妈,即使再瘦小,再清瘦,也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撑起一片天。

    谈到裴冥,沈安煜就话多了起来。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一直说到沈妈妈都没有出声。沈安煜一回头,沈妈妈眼角又湿润了。

    “这样也好。”沈妈妈看着儿子那张俊俏的脸,“本来就想要个女儿,都说小孩子小时候长得丑长大才会变漂亮,可你小时候就俊得整个镇子都找不出比你更美的娃了,妈妈每次出门都特别骄傲,尤其是当别人夸奖说‘这是你家闺女吗,真是漂亮极了’的时候。”

    沈安煜爬起来递给妈妈一张纸巾,他小不记事,只知道从小进过澡堂子那档子事,后来岁数大了,那些记忆就不知道全部都丢到哪里去了。

    可你的孩提时代,却永远在自己妈妈的记忆里。每一个妈妈都会记得看自己孩子的第一眼,尽管皱巴巴的像个丑兮兮的布娃娃,但是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懂事,那种心情旁人都是无法想象的吧。

    这下子轮到沈妈妈来讲了,全讲的是沈安煜小时候的糗事,原来他不记得的记忆,妈妈全都帮他记着,所有哭的笑的,第一次得奖,第一次满分,千千万万的第一次,全都一下子涌到他面前。

    最后的结果就是沈安煜和妈妈一起哭了,哭的是莫名其妙,明明妈妈都没说一句重话,并且对他的恋情表示了支持,可他就是觉得对不起妈妈,忍不住想哭。

    还在门外的裴冥听到哭声心都要碎了,他几时听到沈安煜这么伤心地哭过,这是家里不同意吗?还是被怎么样了?一时着急上火的裴冥再次把门铃按得叮铃响,要不是他一直以来良好的修养在支配着他,他都想直接用脚去踹门了。

    “去开门吧,没想到这小子还在。”

    沈安煜赶紧爬起来开门,一露面就被拥了满怀,结结实实被搂在了他的怀里。

    “别怕,有我在。”裴冥搂着他的手臂非常用力,就好像刻进骨子里一般。

    沈安煜被他抱得骨头都要勒断了,赶紧推了一把,“我没事,真的。”

    裴冥拧着他的下巴看,整双眼睛哭的都要成兔子了,还说没事?

    这时候大厅就传来沈妈妈的声音,“裴冥是吗?你先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裴冥牵着沈安煜的手,到了大厅,沈妈妈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花掉的妆容了,看着裴冥,便让他坐了下来。

    看着两个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沈妈妈发现她还是可以接受的,“你是一个好孩子,我相信小煜的眼光,所以你们俩在一起的话,我也是支持的,他爸那边我会来说,相信没有问题,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裴冥目光倏忽之间变得幽暗,他不知道沈妈妈会提出什么要求来,他转头看了沈安煜一眼,这孩子握在他手心里的手轻轻挠了一下,裴冥咬了一下牙齿,“阿姨,您请说,如果我能答应的,我决计不会反悔。”

    沈安煜暗示完毕就偏过头去,他才不信他妈妈会刁难师兄呢,而且妈妈刚刚说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