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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时,发现房内已空无一人,还道自己看错。当时若是能追出去,只怕还能抓到真凶。”

    听这口气不像是说谎,关何寻思片刻,忽又问道:“这般事情,如何不直接从大门进去,偏偏要翻墙?”

    “我……”秦书言语一哽,发觉脖上刀刃也紧了几分,他只得道,“沈家人素来不待见我,我自然不好去敲门打搅。”

    闻声,关何眸中一凛:“沈家人为何不待见你?你和沈银玲到底是什么关系?”

    “……”

    沉默了一阵,秦书喉头一滚,才叹气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与银铃……乃是自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此番来平江,我也是为寻她而来。”

    “只是除了沈伯父,文斌他们……皆嫌我出身贫寒,并不愿将银铃许配与我。”

    关何手上略松了一些:“如此说来,你和她已私定终身了?”

    秦书并未否认,却也不正面作答:“原是打算等今年年后我们俩就私奔前往杭州,然而怎想……怎想她会出这样的事!”

    他语带哭腔,哽咽难言。

    “文斌恨我入骨,这不要紧,可我也不想看见银铃死的不明不白。到底是我害的她!她才及笄不久,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此时……来平江的。”

    说到后面,他愈发情难自己。

    关何乍然想起那日曾在河边见他焚香祭拜,如今细细忖度,兴许正是为祭奠沈银玲。

    如是一想,他心头怒气微消,缓缓放下刀来。

    “既不是你的错,你也莫要伤心了。害她之人,我定也不会放过他。”

    说完,他转过身出了牢门,又飞快将锁扣扣上。

    “诶,这、这位壮士……”

    秦书抹着眼泪,正想问他姓名,怎料再抬眼时,前面早已是一片空荡,再不见其踪影。

    他愕然少顷,只得朝窗口方向而跪,默默诵经祈祷。

    *

    从大牢出来,头顶的日头已被云层遮住,四周虽是闷热,但太阳倒没那么刺目晒人。

    关何走在河畔,取下一面具收在腰间,剑眉深皱。

    若秦书所言属实的话,那块被作为物证的绣帕定然是有人特意放到他家中的。也就是说,栽赃之人便是真凶了?

    沈文斌既是如此恨他,而作为沈银玲的兄长,这一物件要拿到并不难。如此一来,沈文斌极有可能便是凶手?

    但……

    他虽有杀沈银玲的动机,却又没有理由杀害其他女子。

    更何况,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妹妹,但也不至于杀了她去陷害秦书。要是不想他二人私奔,直接杀了秦书不是更简单吗?

    何至于此?

    时隔奚画失踪已去了三个时辰,耽搁越久,他思绪越乱,此刻只恨不能将那人揪出来砍个千刀万刀才解气。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又到了上次奚画失足落水之处。奔波了一日,现下这么一停,蓦地感到四肢酸乏。

    关何于岸边坐下,手搭在膝盖之上,神色茫然地望着一河的波澜。

    脑中好久没有这么凌乱过了。

    眼睛也似有些充血,胀得发疼……

    捏了捏眉心,他叹出一口气。

    奚画。

    只盼她没事才好……

    空气里隐隐闻到一股香烛的味道,好像是谁在附近烧纸钱。

    他举目往旁边一扫,正瞧见白绸高挂的岳家宅院,掐指一算,今日好像是岳大夫的头七。

    说起来,那天奚画一直念叨着岳大夫的死因。

    这个月雨水少,河岸的水线退到人腰部之处,按理说就是岳大夫酒后走滑,也不应当溺死才是。

    想想,他又摇头。

    岳大夫是因何而死与他又有什么干系,眼下寻到凶手才是要紧的。

    体力稍稍恢复了些许,他站起身来,仍旧带上面具将往城里走,正待将动身时,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疑虑。

    为什么好巧不巧,岳大夫在此时被人害死;会不会和城里的采花案有什么关联?

    关何伫足甚久,凝神盯着对面的院落,片刻后只一个轻功飞身上前。

    院中并无前来吊唁的人,四下里又空又静,火盆里的纸钱早已烧完,灵牌之下却摆了十分丰盛的饭菜。

    岳大夫只有一个亲传弟子,据闻他老年丧子,亲戚又大都在外,并不经常走动,故而丧事几乎是他徒弟一手操办的。

    岳大夫死于非命,难不成是他徒弟所为?

    关何从门外偷偷溜进去,院子很大,几间房里却没有人,找了一阵才发现那年轻人在灶台前煮馄饨。

    他半点没迟疑,依然是抄起刀逼上他脖子。

    “啊!”

    那人一骇,手里的漏勺啪嗒一声掉入锅中。

    “别出声!”

    关何沉声威胁:“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其实这周围人家也少,他就是叫嚷也不会有人听见。

    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

    关何垂眸看了一眼锅里,问道:“我问你,岳大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师父……师父是喝醉酒在河边走,不小心落水……”

    “胡说八道!”他嗓音一冷,狠狠道,“河水那般浅,如何能淹死他?说,是不是你杀了他?!”

    “没有啊没有!师父真的是被淹死的。”那人哪里受过这般惊吓,当即就要哭出来,“我发现师父的时候,他人就漂在河面上,当时……当时有几个渔夫也看见了。好汉若是不信,你大可问问他们啊!”

    “打渔的渔夫这么多,我去哪里找人?休想蒙我!”

    “不是不是,我没有蒙你。哦……对、对了,当时有个捕快也在,你去府衙一问便知!”

    瞧他模样甚是恐惧,不像是装的。

    关何沉思片刻:“你师父,当真不是你杀的?”

    年轻人含着眼泪点头:“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杀他呢!”

    人不是他杀的,这么说……杀岳大夫的另有其人?

    心中猛地有一个想法,关何又问道:“你师父在临死前,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

    “异、异样的举动?”年轻人被他这么一问,先是愣了愣,随即认认真真回想。

    “没什么啊……师父平日里只是看病,偶尔上山采药,要么就是在房里研究他的医术。”话刚说完,他眼睛一眨,忽然轻轻道:

    “不过,师父死前那几天是有点不一寻常。他从早到晚都把自己关在房中,好像是在写什么东西,可又不让我看,连饭都是给他放在门外。”

    关何眼前一亮:“他连病也没看吗?”

    “有看病的,只不过看得少,大多是我给开方子,若有不懂的才去问他。”

    “你师父的房间在何处,带我过去!”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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