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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我猜对没有啊？快说快说。”
“说什么啊……什么也没发生。”
“不、可、能！”
颜音：“……”
“你不是问我卡卡西如果说喜欢我我会怎么做吗？我会大声告诉他我也爱你！那是因为卡卡西生活在二次元，他永远都不可能跟我说这样的话。可是叶司忻不一样，叶司忻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颜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了解你的，你心里怎么想我也猜得到。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你明明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为什么偏偏遇到感情，就开始退缩？”
颜音沉默不语。
许爱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我也没什么立场来教育你。其实我也有事想跟你说来着，”她顿了顿，“刘子默回来了。”
“刘子默？！”颜音倒抽口冷气，“他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回来两个月了，前两天我们见面了。”
“他现在——”
“很好，彻底成高富帅了，再不是以前那个穷小子了。我见到他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以前我就知道他很优秀，可至少是我的。现在他变得更耀眼了，但再也不属于我了。”
颜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始至终都见证了许爱和刘子默的分分合合，也明白这么多年来许爱从来都没有放下。当年刘子默带着怨恨离开，两人惨烈分手，从此许爱又何尝不是锁上了自己的心房。可是既然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呢。颜音始终是站在许爱这边的，许爱有时虽然有些骄纵，可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重感情，唯一能让她渐渐走出来的只有时间，而刘子默连这一点可能都扼杀了。
“颜音，他离开的时候说恨我，我接受了。我爸对他做了过分的事，他恨我是应该的。可两天前他和我说，他并不恨爸爸，只恨我没有坚持，恨我不够爱。我想跟他解释，可是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结局已经造成了，谁又在乎过程呢。可你知道最让我难受的是什么吗？最让我难受的是这么多年，再见到他，我发现自己依旧爱他。”
“许爱……”
“已经我答应我们老板的追求了，他叫溥龙，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许爱笑了笑，声音中的酸涩被她自己吞了回去，“好了，我要去录音了，晚上再聊，拜拜。”
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忙音。
颜音怔怔地拿着手机，许久都没动一下。
这个时候她连叶司忻的事都顾不上想了，满心满眼都记挂着许爱。可是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感情总归是太过私人的事，她除了安慰和陪伴，给不了对方更多的帮助。
犹记年少之时，不识感情滋味，不懂惆怅，未经历离合，更不曾受伤。
可人总是会长大的，总会有无数场“遇见”不期而遇，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站的离别何时才来。
颜音承认，她害怕离别。既然注定了离别，不如不曾遇见。
***
第二天她便回了剧组，为了透气，就穿了一条短裤，露出了腿上的纱布。十一月的气温已经开始降了，她便披了件长风衣在外面。
想到一直打卓思禹的电话都不通，她便趁休息时间去了隔壁剧组。隔壁也是古装剧，拍的是内景所以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在呢。颜音一出现，竟然有好多人认识她，很快便顺利地进了去。
然而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
“卓思禹不在吗？”
“咦？刚才还在这里的啊？去哪里了？”说话的人又拉了另一人问，但那人也说没看见卓思禹。
“颜姐可以跟你拍张合照吗？”
“额，可以。”
她到底是不好意思在别人的剧组逗留太久，找不到人只好离开。
刚才帮忙找人的小女生正喜滋滋地往微博上传照片呢，一转头就看见了卓思禹，“诶，思禹？你刚才去哪里了？有人找你啊！”
卓思禹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哦，是吗，正好有点事。”
“这样啊，那你有空和颜姐联系下吧，她是特意来找你的，说不准有重要的事呢。”
“嗯，我知道了……”说着，卓思禹便要走开，刚转身就不经意瞥见了女生手机上的照片。脑袋挨着脑袋，一个笑容灿烂，一个言笑晏晏，目光中好似藏了星空，点点闪烁着光芒。
“颜姐你去哪里了啊？出事了！”
“出事了？”她闻言皱起了眉。
“刚才叶灵跟许姐吵起来了——”
“叶灵和许姐？”颜音很惊讶，“怎么会吵起来？”
压低了些声音，这人解释道：“叶灵刚才和许姐拍对手戏，不是有个掌掴的动作吗？结果叶姐就真的扇了叶灵一巴掌，后来叶灵就哭了。”
“原来是这样。”颜音点头表示了解，心里不免感到无奈。叶灵是新演员，新演员总会有个毛病，就是娇气。而许姐是老前辈，老前辈也会有毛病，那就是傲气。娇气碰上傲气，吵起来似乎还真是注定了的。但不论怎么说，扇巴掌这种事，本身就是侮辱性动作了，即便是拍戏，委屈是难免的，叶灵哭能够理解。
“当然不止如此！叶灵一开始是没哭的，结果这场戏卡了三次都没过，而且都是因为许姐的问题。我们看着都觉得许姐像故意的了。结果叶灵就被扇了三个巴掌，后来她不干了，许姐就讽刺她娇气，她就说许姐仗势凌人打压新人，结果许姐就说……就说……”
“就说什么？”
“哎！许姐就说叶灵想红想疯，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
嘶——
这话就十分刺激了，信息量也大得惊人。
“说了这话后叶灵直接气哭了，但许姐平日里也很照顾我们，所以大家也不好随意猜测她的话的真假。后来导演就出来调节了，单独和两人说了话，看似是安抚了两人的情绪，但实际上还是暗潮汹涌啊……而且有个很好玩的事，就是叶灵不是哭了嘛，叶前辈也出来说了几句话，她就抹着眼泪往叶前辈身上倒，结果前辈一只手就把她扶住了，自己则往后退了半步。叶灵的脸色当时就白了。”
“……”颜音默默无语半晌，才开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开心的？”
“那哪能啊，只是——哎！不过颜姐你也要小心些，我猜叶灵很快就会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加戏啊！她已经说了前辈打压新人，还说剧本分配不公平，意思就是编剧偏心呗。”
“……”
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等她过去，叶灵和许姐都已经不在了。众人矜矜业业地工作着，除了导演和正在拍戏的演员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墨平看见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伤还好吗？”
“还可以，慢慢养呗。”
“去那边坐着休息吧。”
“额，那啥，叶灵和许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哦？消息挺灵通的嘛？”墨平沉吟片刻，又说：“这事你不用管了，不管谁去找你说什么，都让她直接来找我。”
“哦，好吧。”
其实关于剧组里的弯弯道道颜音还是有些了解的，以前《困爱》剧组因为邓诗琳的原因，更是少不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只是现在的剧组和睦的久了，一下子矛盾出现了，让颜音有些措手不及。也幸好她只是默默躺个枪，而真正需要头痛的还是墨平。
眼角余光瞥见了接近的叶司忻，颜音虎躯一震，“导演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低着脑袋从另一头快步离开。
墨平好笑地看了眼叶司忻，问：“你怎么人家姑娘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叶司忻也看了眼颜音走远的身影，皱皱眉没说话。
“不过认识你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你喜欢这一型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遇见了才知道。”
“哎。”墨平叹口气，“以前还以为你会跟静瑶长久呢。”
“我跟她并不适合。”
“看出来了，而且你一看就没上心，哪能跟现在比。我对你喜欢谁是没什么意见的，颜音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剧组进程过了三分之二，她作为编剧也没什么实际工作要做了，前两天她和我提起过，应该很快就要离组了。”
叶司忻微微蹙眉，“她没有和我说。”
“哈，我是导演，她凭什么和你说啊。”墨平坏笑道。
正如墨平所说，颜音已经准备着离组了。其实作为编剧，并不是一定需要跟组的。有些导演会有要求，有些则巴不得你编剧离得远远的。一部电影，一旦开机，导演便成了当之无愧的一把手，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剧情改变都是由导演指定和把关的。而在剧本没有大问题的情况下，编剧的存在对某些剧组来说可有可无，甚至人家还不想多浪费盒饭呢。而且也分原编剧和剧组的新编剧，像她两次即担任原编剧又始终跟随进度有始有终的更是少之又少。颜音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她自己是爱故事也更爱电影的。她享受跟组的日子，虽然辛苦些累些，但亲眼见证一部电影的产生意义非凡，她愿意做参与者而不是将故事卖出去便一拍两散。
但她也知道，不是每一个导演都像季兴修，像墨平，在开机后仍给予她如此大的自由和空间，她不可能一直保持幸运。
可是怎么办呢，编剧主动跟组在内行人看来可能是比较傻的行为，可她偏偏乐在其中。
愁啊愁。
结果她顾自发着愁呢，没注意身后接近的人，等叶司忻挡在了她面前，再想溜已然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