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艰难求生

燕雀哀鸿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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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布不想再应付张辽,闻听张绣回来了,连忙从马迎了上去。

    侯成一直和张辽关系不错,见吕布已经走远,对吕布悄悄道:“文远,你以后要慎言了。”

    张辽闻言一愣,马上明白了侯成的用意,点了点头。

    侯成知道张辽为人机警,看张辽恍然的样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呃。纵马跟在吕布的身后,去迎接张绣。

    张辽落落寡欢地跟在吕布的身后,心中却感到一阵阵的郁闷。

    看看战死沙场的文聘的尸体,心中突然一阵孤单:自己的那个明主到底在哪里呢?

    而在不远处。

    两股大军渐渐汇合到一起。

    吕布见到张绣,哈哈笑道:“张绣,看来你收获不小啊!”旋即看见了在张绣身边的贾诩,身躯一震道:“竟然是文和先生,你缘何竟也在这里?”言语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贾诩和张绣对望了一眼,哈哈笑道:“这事情待会再说,看了吕布将军的收获也不少哇!今次一定会抱得美人归了。”

    吕布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闻言不由得和贾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张辽此时来到众人身边,看见在张绣的得胜钩上挂着两颗人头,忍不住道:“张绣将军,那颗人头可是兖州战将于禁的人头?”

    张绣转过头来看了贾诩一眼,心道:文和果然了得。于是连忙按照贾诩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忿然作态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在这里多嘴多舌?”

    张辽闻言为之一愕,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番话居然会引起张绣的喝骂,不由得火往上撞。就要翻脸,却被吕布瞪了一眼。吓得不敢作声。

    但是心中不免却更加郁闷起来。

    张绣看得心中大乐,贾诩想要收复张辽给徐济用,不过这个张辽对吕布可谓是死心塌地,绝非能够容易说服,所以自然先要挑拨两人的关系方可有机可趁。

    从目前看来。贾诩的机会已经初步成功了。

    来日方长,日后贾诩自然有的是机会说服张辽。

    想到这里,张绣忍着笑对吕布肃容道:“温侯,这颗人头乃是徐荣的,不过这颗人头我就不知道是谁的了,只知道我们回军的时候,在半道上碰见了一人,全身黑衣。而且浑身是血。”

    吕布点头道:“那就一定是张辽说的于禁了。”

    张绣假意糊涂道:“兖州战将于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布就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跟张绣说了一遍。

    张绣耐着性子把已经知道的事情有听吕布说了一遍才“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人一定是于禁了。”

    贾诩却在一旁笑道:“张辽将军还真是奇怪呢!为何只派人去追乐进和史阿,为何没有派人去追这个于禁呢?若是真的引来兖州军的救兵,那岂非不妙?幸好被我家少将军在半路上截杀,否则吕布将军岂非失职?”

    此言一出,本就对张辽不满的吕布立时看向张辽。

    张辽冷冷道:“文和先生此言差矣,于禁逃跑的方向乃是张绣将军追杀徐荣的方向,有张绣将军在。于禁又怎会有机会逃走呢?”

    贾诩摇头道:“文远将军此言差矣,少将军的任务是截杀于禁,他又哪里知道长安城发生了这许多事情?若是少将军在战杀于禁后。有一点得意洋洋的话,即便是少将军见到于禁也很有可能放过去的。”

    吕布闻言点头,因为他就是贾诩说的这种人,在大胜之后,一些鸡皮蒜毫的小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贾诩偷笑,他当然早就知道吕布这种性格特征。这番话还是说给吕布听的。

    张辽一愕,脸上现出怒容。

    张绣和贾诩合作多年,自然知道如何配合贾诩,连忙从得胜钩上拿下了那个假冒的于禁的人头,递给一脸错愕的吕布,恭谨道:“温侯,不要听文和的言语,温侯把这于禁的人头拿去,就算是张绣送给温侯的礼物,如此就可向王允大人交代了。”

    吕布闻言深受感动,点了点头道:“这事情的确是我疏忽了,不过看来在长安城的左近肯定会有兖州军的援兵,看来不可不防。”

    张绣心中暗笑:哪里还有什么援兵?早就被典韦派出去寻找徐济去了。

    但他表面上却谨慎回答道:“温侯言之有理,不过我军经过的地方并没有兖州军的出现,看来应该在更远的地方驻扎才对。”

    张辽此时却又忍不住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乐进劫走了皇上,非常需要大批人马保护,可是在张将军到的地方居然没有兖州军的出现,岂非怪哉?”

    贾诩却笑道:“这事情有什么奇怪的?那个乐进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引在他来长安半路上对他下手的人现身,而且据我看乐进怀疑的人就是我家少将军。毕竟从表面上看我家少将军很符合半路袭击他的神秘军队的条件。”

    吕布闻言一震,点头道:“言之有理,只是文和先生知道到底是谁在半路上对各地使者动手的呢?”

    贾诩笑道:“温侯放心,这人绝对不是我家少将军,你在自己的岳丈大人曹豹将军那里不必难以做人。”

    顿了一顿道:“不过我看这事情最大的嫌疑乃是那个张任。”

    吕布这才想起张任这个人,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哪里还有张任的影子,对张辽道:“张任呢?”

    张辽沉声道:“张任说是损失惨重,要回长安城去休整,我便放他走了。”

    张辽这这话才说出口,贾诩便长叹一声道:“张辽将军好生糊涂,张任本是外地诸侯。今天原本应该在长安城中参加婚礼才对,结果他却领军在外。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看着张任走,张辽将军怎么也不问上一声?现在我们若是回到长安的话,你一定会发现这个张任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顿了一顿后,贾诩又道:“看来这个张任早就知道乐进要劫走皇上的事情,可是他却瞒住不告诉任何人。这分明就是要对皇上不利,现在走了乐进,又不见了圣上,若是抓住了张任,温侯也好向王允大人交代啊,现在倒好,这不是白忙乎一场吗?”

    贾诩的一番话说的张辽面若死灰。

    吕布更是恼怒,看着张辽。冷然道:“废物。”

    张辽一张俊脸立时惨白,再没有一点的血色。

    贾诩沉吟一会道:“这事情一定是这样,乐进不知道听谁说的,便以为在半路袭击他们的人乃是少将军,以为少将军在他的手里吃了个大亏,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为少将军会衔尾追击,于是把军队分成两部分。自己带着少量部队去劫皇上,留下大批军队想要伏击少将军,殊不知表错了情。真正对乐进下手的人乃是张任,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贾诩这番话极为合理,而且本就是事实,只有陈到和徐济所在的这支军队的事情稍加变动,但是吕布等人哪里可以分辨得清楚真假?

    吕布看向贾诩道:“为今之计又当如何?不若我们去追击兖州军队如何?”

    “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兖州军战斗力非比寻常。我军久战,若是在急行军……”张辽在一旁急切道。

    结果张辽的话还未说完,吕布就已经勃然大怒,伸出猿臂,迅捷无比地抓住了张辽的衣服领子,一下子把张辽扯过马来,只用单手便把张辽高高举过头顶。

    吕布冷冷道:“张辽,像你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不说去闭门思过,居然还敢在这里聒噪不已,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人的锐气,留你何用?”

    张辽那里料得到吕布会有此等行为?他早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将乃是心狠手辣之人,而且脾气很急,现在看来对自己已经非常生气,极有可能把自己抛下摔死,不由得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贾诩也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玩过了头,连忙道:“温侯请息怒,跟这种人实在是没有生气的必要,而且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还是饶过他一回吧。”

    吕布冷哼一声,一下子把张辽丢在了地上,冷然道:“这一次看在家诩先生的面子上先放了你,以后说话办事前要想清楚。”

    张辽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惨白,长啸一声,其中有说不出的悲苦,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侯成一见张辽情绪不对劲,连忙策马追去,生怕张辽再出什么事情。

    吕布看也不看自己那伤心欲绝的手下,对贾诩沉声道:“文和先生,你说现在怎么办?”

    贾诩肃容道:“我们根本不必去管兖州军队是否在远处埋伏,即便是兖州军再利害又如何?区区几千人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否则乐进早就用这几千人去攻城了。”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

    贾诩沉声道:“所以我们只要抓住乐进,找回圣上就够了。现在我们马上回长安复命便是。”

    吕布却闷闷不乐道:“可是王允大人那里实在不好交代。”

    贾诩森然冷笑道:“温侯怕什么?这事情完全可以推到张任的身上,反正张任是不敢回长安的,那就更没有办法来长安反驳了,就像是温侯手中的这颗人头,死无对证!”

    吕布心悦诚服道:“文和先生果然高明。”

    贾诩和张绣对视一眼,和吕布一切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却是因为不同的目的。

    贾诩说得对,有许多事情的确是死无对证。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夜色降临,那黑色与贾诩完全地融为一体,再难分彼此……

    此时,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焦点的徐济正伏在马背上亡命而逃,而他身后就是身受重伤的陈到。

    吕布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陈到在和吕布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正如这世界上最天才的雕刻家的完美作品般深深地镌刻在了徐济的心头。

    徐济清楚地记着。

    在那一片方天画戟的那一片血红中,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陈到一怔。据陈到说他在那瞬间忽地感到肩头剧痛,那明显是被方天画戟击中的结果。

    如今回头看去,陈到肩头表面的伤口并不算什么,但是吕布那惊天的灼人杀气却一下子冲进了他的体内,那惊涛骇浪的气流显然令陈到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当时陈到两腿一夹马腰。胯下的骏马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一道电光般向冲过了吕布。

    就在这生死关头,若非陈到胯下这匹与他朝夕相伴的骏马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吕布并没有追来,不过这并不出乎徐济的意料,的确,吕布技高一筹。陈到在武艺上到现在仍旧不是他的敌手,但是陈到却已经是第一个可令他受伤的人,徐济知道,吕布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陈到了。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与徐济无关了。因为陈到的状况越来越糟糕,甚至有些骑不稳马了。显然是伤重要昏过去的结果。

    徐济死命反手抓住陈到的胸甲,只是他终究是一介文士,陈到这武艺精湛的武人岂是他能抓住的?

    那战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徐济便有些脱力了。他索性撕下自己的衣衫将陈到缚在自己身后,而后两人一骑便在茫茫大地上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徐济终于也开始意识模糊,一番紧张的大战使得他前所未有的疲惫,此时他已经完全到了极限,在战马颠簸了一下之后。徐济带着身后的陈到毫无知觉的滚入草丛里,此时两人皆是昏迷不醒。

    陈到的战马去是通灵之极,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的主人掉落在马下,再奔七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长嘶了几声,见到徐济和陈到皆没有反应,于是兜回了马头,便来到了陈到的身边,伸出热热的舌头去舔陈到的脸。

    陈到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对外界极为敏感,刚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已经有一点醒了,只是昏倒乃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还未醒过来,但是被自己的战马这么一舔,登时有了感觉,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正是过度失血的现象。

    此时的陈到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有力的双臂,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但此时逐渐恢复意识的陈到也知道绝对不可以再昏死过去,对于陈到他们这般武功高强之士,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故此不由得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而徐济此时也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被陈到胸甲摩擦过的地方火辣辣般刺痛,显然是磨破了皮肤,他也睁开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陈到,这平日里衣衫齐整的将军此时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只见咬着牙爬了起来,忍着痛撕下衣衫草草包好自己的伤口。而后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笑容:“主公恕罪,陈到无能,未能击败吕布。”

    听到这句话徐济不由得流下了热泪。显然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他败了。

    但却不是败给了吕布。而是败给了自己。

    而徐济此时当然知道文聘等人凶多吉少,但是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己的贪心不足,本来迎回汉献帝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为何自己还想要捉拿张绣,得到贾诩?

    若非自己的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后果?

    但是徐济终是非常人,心知此时并非是悲伤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兵,很明显是因为文聘他们为自己断后的结果,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流眼泪,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们了。

    看看陈到的战马还在身边,心下稍安,知道有了战马,自己就多了一份逃命的本钱。

    只是如今的陈到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根本不能动手,否则就会吐血而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理,但是眼前这地方肯定不行。这让徐济不由开始犯难,他自己倒是并无大碍,但陈到才是自己求生的依靠,必须先让他养伤方可。

    看看天色已晚,徐济知道天一黑下来自己就有多了几分把握。于是转头对陈到说道:“叔至,能行否?”而陈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他虚弱的开口道:“属下没有问题,主公不必挂碍。”说完这话便当先翻身上马,再由徐济爬上战马的背之后才打马前行。

    到了此刻,徐济和陈到都已经迷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实在是大忌。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

    而此时蓦地下起了大雨。不时还有电光雷鸣。徐济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陈到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他的内伤恐怕远比看上去的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喜的却是这一场大雨可以掩盖掉自己和陈到逃跑的许多痕迹,给敌人寻找自己好陈到增加了难度。

    所以现在徐济急于找到一个住处,他自己倒是无妨,只是陈到却急需休养。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徐济发现连半盏灯火看不到,也不闻犬吠,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这是个被人荒弃了的野村?

    路上杂草丛生,徐济走得很小心,十分机警的望着周围。此时陈到是指望不上了,能够勉强驭马已经是多有不易了。

    当两人进入村后,更无疑问,十多间剥落残破的小屋,一点生气也没有。

    徐济大喜下连忙令陈到下马自己去将战马藏好,而后便打开一间小屋,走了进去。

    此时徐济回头看只见陈到身子一阵摇晃,徐济不敢大意,急忙上前搀扶,并从战马包裹里拿出粮食喂给陈到吃了几口,此时境况糟糕他也不敢点燃烛火,就坐了下来。

    此时陈到挣扎着站稳身子低声开口道:“主公不必关我,属下休养一番即可。”旋即便盘膝坐下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边的徐济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茅屋门口透过缝隙盯着外面,此时陈到可容不得人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