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你在跟我求婚吗

阿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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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乔姨接的。乔姨告诉她,爸爸已经没事了,但目前还是不能出院,春节有可能回不去了,嘱咐他们在家里好好过年。丁一没有听到爸爸的声音,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就说道:“您就别担心我们了,我们会好好过年的,乔姨,我爸能接电话吗,我想跟他说句话。”

    乔姨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但是别让他累着。”

    “您放心。”

    一会,电话里就传出爸爸低沉、缓慢的声音:“小一啊……”

    “是我,爸爸……”丁一有些哽咽,她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您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现在没事了,就是还不让我出院,说要观察几天,这一观察,就把我回家的行程耽误了——”

    “您要听医生的话,留您观察自有医生的道理,您一定要好好的爸爸……”

    “呵呵,爸爸没事,就知道你得担心,我自己现在感觉很好,就跟好人一样,小一啊,爸爸有可能跟你过不了年了,爸爸还从来都没有在过年的时候离开过你,你要答应爸爸,照顾好自己。”

    丁一知道爸爸也伤感了,的确如爸爸所说,自从妈妈走后,每年春节,都是有爸爸的情况下过的,想到这里,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就说道:“爸爸,您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只要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丁一含着眼泪说道:“呵呵,丁老师,放心吧,没有你的约束,这个春节将是我最快乐的春节。”

    “呵呵,好,好,我最希望的就是我女儿快乐,幸福。”

    她很想跟爸爸转达江帆的问候,但又怕爸爸激动,尽管在她回国前,爸爸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丁一还是不想跟爸爸说这层意思,毕竟他在病中,就说道:“只要爸爸身体好好的,就是女儿最大的快乐和幸福。”

    “呵呵,这话我爱听,可是……”

    爸爸还想说什么,就听里面的乔姨说道:“好了,说的够多的了,来,我再跟小一说两句。”

    定是乔姨抢过了爸爸的电话,说道:“小一,你哥忙什么呐,他怎么都不张罗给我打个电话啊,我下午跟你嫂子打电话,她说你哥工作很忙,忙就忘了妈了吗?我当时没好意思跟你嫂子这么说,你转告他,问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没有。”

    丁一赶忙说道:“我哥的确是忙,年底有许多案子要办,别说您了,我都两三周不见他了。”

    “两三周,他周日也不回来吗?”

    “是的,他忙,我也忙,他回来看不见我,我回来看不见他,最近总是出差。”

    “杜蕾也说他总出差,那要嘱咐他,让他注意安全,现在路上车多。”

    “您放心吧,出差有司机,我哥不开车,他们滋润着呢,您就别惦记了,回头我告诉他,就说您对他有意见了。”

    “他忙就不必了。”乔姨又说:“你们几个要互相照顾,等你爸爸好了,说不定正月我们回去,好了,挂了吧,别跟你爸爸说了,他该休息了。”

    乔姨说着,就首先挂了电话。

    丁一拿着话筒,感到有些意犹未尽,好像还想跟爸爸说点什么,但想想也就释然了,乔姨抢过爸爸的电话,也是不想让他说话太多,但她总感觉爸爸似乎想跟自己说什么,也可能是身体原因或者是乔姨在身边的原因才没有说。

    不知什么时候,江帆站在了她的身边,说道:“情况怎么样?”

    丁一就把跟师兄已经跟爸爸和乔姨通话的内容跟他说了一遍,其实江帆在厨房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就说:“看来,应该没大事。”

    丁一抬头看着他,说道:“从他们说的话中是这样,实际情况不知还隐瞒了什么?”

    江帆坐下来,说道:“这里面最不可能向你隐瞒的就是你师兄,你想想,你回国把父亲托付给他,他是万万不能对你隐瞒真实病情的,不然,他怎么向你交代?”

    丁一说:“完全可以,你没看我们怎么向乔姨隐瞒了哥哥的事吗?”

    江帆安慰着她,说道:“这不一样,你们是家人,而你师兄出于怕担责任也不会隐瞒的,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

    丁一看着他,说道:“你隐瞒的够多的了。”

    江帆笑了,说道:“不许翻旧账。”

    丁一并着嘴笑了。

    江帆拉她站起来,说道:“站起来,让我看看睡衣的效果。”

    丁一说道:“你什么时候买的?在哪儿买的?”

    江帆笑了,说道:“干嘛?什么用意?不相信?”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抛头露面的买女士睡衣,应该不是在阆诸买的,那样很快就会成为新闻的。”

    江帆心虚地说:“那有什么,我给老婆买睡衣怎么了?”

    丁一笑了,说道:“底气不足。”

    江帆说:“什么时候练得这么睿智了,这的确不是在阆诸买的,是那天去省人大履行一些手续,在省城买的。”

    丁一笑了。刚要说什么,猛然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吱吱声,江帆也听到了,惊呼:“冒锅了——”说完,迈开大步跑进厨房。

    丁一紧随其后,才知道江帆在煮饺子:“你不是在外面吃了吗?”

    江帆说:“是啊,没错,你还没吃晚饭呢,这么晚了,只好委屈你吃饺子了。”

    丁一笑了,说道:“我最爱饺子了。”

    火已经被冒出来的汤浇灭,江帆重新点火,一边用抹布擦着燃气灶上的污渍,一边说:“这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饺子,是速冻饺子,是饭店人工包的速冻饺子,那天我吃着很好吃,也很清爽,想你可能会感兴趣,就买了一些回来,以备不时之需。改天有时间,我给你露一手,我最会做饺子了。”

    丁一靠在门边,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还会做什么?”

    “烤肉,烤羊肉,对了,你不吃,我会做许多,这样说吧,一个月做一样的话,一年不带重复的。”

    “哈哈,你还不如说一年做一样呢。”

    江帆也笑了,他说:“去餐桌等着吃吧,马上开饭。”

    丁一端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早就摆好两套餐具,一只这时江帆端出了两盘饺子,坐下说道:“好了,开吃,这是我在家给老婆做的第一顿饭,希望老婆大人满意。”说着,就给丁一的小碗里夹了一个饺子,说道:“当然,你主要检验一下我煮饺子的水平如何,味道是饭店做的,里面有四种陷,鲜虾、香菇、还有鸡蛋西葫芦、猪肉白菜的,看你运气能吃到什么了。”

    丁一瞪大了眼睛,说道:“四种馅,你一锅烩了?”

    “对,一锅烩。你不用担心,四种馅不会串味的,我煮饺子的水平高。”

    “呵呵,是啊,高的都冒锅了。”

    “吃吧,趁热,这是我昨天晚上吃的,感觉味道不错,就买了一部分回来,人家饭店不外卖。”

    江帆根据颜色,挑了一个鲜虾和西葫芦的放在她的碟中,怕烫着她,还细心地给她把饺子夹开,放到她的面前,说道:“知道你喜欢吃素馅的饺子,这两个是无肉的。”

    丁一看着两个被他夹开的饺子,一股温暖荡漾开来,鼻子一酸,眼里就噙满了泪水。

    江帆一看,慌了,说道:“我说,你这么容易被收买啊,给你煮回速度饺子就这么激动,以后我要是再给你做顿大餐,你还不得泪流成河啊。”

    丁一含着泪笑了,她擦了眼睛,想说什么,却又有些哽咽,半天才说:“江帆,想想你当年的不辞而别,我万念俱灰,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你在家给我煮饺子吃……”

    江帆的心一动,但他很快镇静下来,说道:“这就是差异,是水平的差异,人家彭长宜都看出我要你给我保存最后的一滴泪,你怎么就没看出呢?”

    丁一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他一扬眉毛,说道:“我说的不对吗?来吧,乖乖地吃饺子,人在激动的情况下吃饭会影响消化的,等吃完饭,咱们再说好不?”

    丁一含着泪,摇摇头。

    江帆说:“是不吃,还是不说?”

    丁一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江帆,我要你喂我。”说完,就张着嘴,等待着江帆喂。

    江帆知道她不想说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愿触及心灵深处的忧伤,就欣然地夹起半个饺子,放进她的嘴里。

    很快,半个饺子咽下去,可是嚼着嚼着,丁一的眼泪就又出来了。

    江帆又夹了半个饺子,故意狠劲地塞进她的嘴里,说道:“小同志,你这样吃饭可是不利于健康啊。”

    丁一咽下嘴里的东西,低下头,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江帆,你让我想起了妈妈在的时光,那个时候,没到了春节,都是爸爸煮饺子,满屋子的热蒸汽,妈妈每次都会把我吃的前几个饺子夹开凉凉,等我吃完妈妈夹的饺子,盘子里的就基本凉了,妈妈走后,我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江帆的心一动,她很早就失去了母爱,所以对温暖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渴望,也更看重情义,哪怕别人对她一点的好,也会让她铭记于心的,想到这里,他放下筷子,伸出长臂,握住了她的小手,发现这只手有些凉,他又伸出另外一只手,一同握住了她的手,以期给她温暖,说道:“好孩子,你的妈妈走了,江帆的妈妈还在,江帆的妈妈就是小鹿的妈妈,她会更疼你,爱你。我年底忙,等忙过这一两天,我带你回家去见我们的妈妈,她总是吵吵着让我带你回去呢?”

    丁一一惊,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就笑了一下,说道:“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江帆笑了,说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只需记住一点,那就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这一点你躲不过,就跟我迟早要当面向你父亲求婚一样。”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哈哈。”江帆大笑,说:“那是,你想想,我们经过八年抗战,终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当然要把你带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帮我把把关,看看这个儿媳妇是否中意合格?”

    “那如果他们看不上我呢?”

    “那我要重新考虑了。”江帆故作认真地说道。

    丁一知道他在逗自己,就狠呆呆地说道:“江帆,你敢!”

    江帆立刻举手投降,说道:“宝贝,我不敢,我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不用说别人,就是彭长宜这一关我也过不去,他肯定会瞧不起我,甚至不搭理我。”

    说到彭长宜,丁一的心里有了一股暖意,是啊,这么多年来,彭长宜为她做的,她心里清楚,她也故意说道:“哦,我明白了,你原来爱的不是我这个人,是你不想被科长不搭理,才万般无奈选择跟我要结婚。”说完,故意斜着眼看他。

    江帆没有笑,深邃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不是,你懂……”说完,紧闭着嘴唇,喉咙滚动了一下。

    丁一笑了,从他的双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说道:“吃饭吃饭,咱俩这是怎么了,辜负了这么好吃的饺子,来,我喂你——”说着,夹起一个饺子,递到江帆的嘴边。

    江帆没有张嘴,而是一用力,就将她整个拽到身边,举着她夹饺子的胳膊,咬了一口,剩下的送到她的嘴里。

    吃完饭,江帆把她按在椅子上,说道:“我我洗碗。”

    丁一笑了,说道:“还是我来吧,那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在厨房晃悠那么不习惯呢?”

    “哈哈,谁让你现在是病人啊,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去上班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照顾你,在你家反而倒让你伺候我,现在好了,终于到我家了,所以你要听东家的摆布。”

    丁一笑了,江帆说的是实情,上次不幸流产后,她隐瞒了他整个会期,等江帆知道实情后,他仍然没有时间照顾她,江帆很快就下到县市调研去了,等江帆回来后,丁一也就上班了,尽管他们晚上能在一起,但每次江帆回来都很晚了,偶尔回来吃饭,也是丁一做好的前提下。自从上次那次事故后,她明显感到江帆更加疼爱自己了,这让她饱经沧桑的心有了一种很踏实的幸福感,她已经开始憧憬着跟江帆过日子生活了。只是,真的去见他的父母,她从心里还真有点发憷。

    洗完热水澡,丁一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丁一望着天花板,想着以后就会和江帆在这里厮守,再也没有可以阻止他们相爱了,她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总是叹气,是不是气亏,改天去北京,让妹妹给你找个中医看看,我真担心你这次落下什么病根。”

    江帆说着,撩开被子,钻进被窝,搂过丁一,说道:“这几日,你越发的瘦弱了,这样下去不好,从明天开始,你哪儿都不能去了,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将养身子,不然妈妈见了,会批评我不会照顾你。”

    丁一笑了,玩弄着他腰间的睡衣带子,弱弱地说道:“我的事,你跟他们说了?”

    “哦,没,没说,是这样,我那天给妹妹打电话,向她咨询了女人的一些问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告诉他们,结果她还是没能守住秘密,就告诉了二老,结果这下好了,我的耳根就不清静了,我妈妈偏让妹妹带着来见未来的儿媳妇,我百般劝说,说我工作忙,春节再带你回去见他们,他们从没来,这个你要理解,我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四十二岁了,还单身一人,更别说孙子了,我让他们操碎了心,这冷不丁听说了你,不激动才怪呢,所以啊,过几天就是春节,我带你回去,也让他们对我放心,好吗?”

    丁一把头扎进他的腋下,小声地“嗯”了一声,算做答应了。

    江帆一激动,就低头吻了她。

    丁一扬起头,看着他,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江帆问道。

    丁一说:“只是,你把我上次的事告诉他们,见他们我会难为情的……”

    “哈哈。”江帆大笑,说道:“你早晚是我江家的媳妇了,更何况,他们盼孙子,早就盼眼蓝了,那天听妹妹说了以后,半夜就把我叫去了,你知道吗,都不是眼蓝了,简直是冒绿光了,把我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说我没有照顾好你,还说要过来亲自来照顾你……”

    丁一紧张地看着他。

    江帆看着说道:“呵呵,你不用紧张,我给拦下了,他们才没来。”

    “可是,你怎么拦的?毕竟,他们是好心?”

    “是啊,我说你们这样会吓着她的,她胆子小,容易害羞,我江帆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再被你们吓得缩进壳里不敢出来怎么办?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结果……”

    “结果什么?”见江帆说着说着就不说,丁一就有了紧张之色。

    江帆夸大了自己沮丧的表情,说道:“结果,我并没有照顾好你,天天早出晚归,不但没有时间照顾你,还害得你照顾我,这要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吃了我,所以啊,我也有一事相求,你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不求你替我美言,只求你别埋怨我,我就烧高香了。”

    “哼,让我给你撒谎,办不到,到时候看见妈妈,好好奏你的本!”丁一说道。

    “天哪,按我肯定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了——”江帆故作无奈地说道,但他的心中暗喜,因为丁一似乎不再抗拒跟他一起回家。

    他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起自己坎坷的婚姻道路,想起人到中年却还让父母放心不下,不禁感慨地说道:“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时,正是我的心境,你愿意否?”

    丁一当然感动,她说道:“你这是在海誓山盟吗?”

    江帆低下头,看着她,问道:“你说呢?”

    “呵呵,我不知道。”丁一低下了头。

    江帆一字一句地说:“是的,我是在求婚。”

    丁一说:“我不接受,一点都不浪漫。”

    “这就是最浪漫的,你看,星辰,还有我这几乎是焕然一新的卧房,你的新睡衣,这样还不隆重吗?”

    丁一笑了,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说道:“是啊,已经相当隆重了,半年之前,不,是两个多月之前,我都不敢有如此奢望……”

    !!